车一直开到了江边才停下来。

这个地方远离城区，又是晚上，几乎不见什么人。

季晚瑶左右看了看，本来想说你不开心跑到这人影都没有的地方就开心了吗？但出口还是改了：“你怎么了？”

“我心情不好。”他又沉声强调了一遍。

季晚瑶悄悄看一眼他的脸，没有吭声。她之前见多了他或沉静或者拽酷或者生气或吊儿郎当的样子，还从来没有看到他如此阴沉的样子，像是恼怒之极却又生生压着不能动声色，有些可怕。

苏廷抬头看看阴暗没有星亮的夜空，再看看微弱路灯映照下的季晚瑶略带不安的小脸，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握她的手。

这次被她警觉的甩开了，她皱眉看着他：“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

苏廷：“……”

“好吧。我好好说话。”苏廷盯着她，柔声问：“小晚瑶，你能告诉我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季晚瑶沉默了半天，“不能。”

“我之前听到有人那样诬陷你的时候，我很生气，但是倒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毕竟你天生是个小公主，容易招人嫉妒。”他沉重的开口，“但是这一次，抓的那个医生……这个事情大了，说明你是真的被他给下过那些诊断书。你，还这么小，这两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我问过吕齐，他不肯说，因为他这两年也在国外，我相信他可能不知道。我想要听你告诉我。”

季晚瑶没有做声。

这两年的事情，是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愈合的伤口。虽然她已经敢勇敢面对了，但是能不碰就不碰。何况面前这个男生，她更不想让他知道，她不堪的过去。

“说，他们是不是悄悄给你送去过精神医院？”他低声逼问着她，他的眼睛都是愤怒的火焰：“是不是？”

这在新闻里常常能听到。很多正常人被送去了精神病医院，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最后真的能疯掉。

“只要你点一下头，”苏廷沉声道：“我保证会让他们后悔的。”

季晚瑶终于听出来他是想给她报仇。

也终于想明白了，他的心情不好，只是因为在“心疼”她。

她突然眼眶有点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大男孩子会突然心疼她，但这种来自于舅舅吕齐和那几个纨绔发小之外的爱护，让她感觉特别的暖心。

“没有。”她摇摇头。她被关的那个地方不叫精神病医院。但也是个牢笼，原本是想困她一生的牢笼，可能远比精神病医院可怕。只是这之间的恩怨，是她跟那季家父女的，她不想跟外人说，也不想被外人插手。舅舅吕齐帮她是应该的，苏廷他……到底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