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那时终于灭了。医生们走出来,谨慎叮嘱,还没过危险期要时刻警惕他的状况。他们不能保证把人救活,但会尽力避免一切疏漏。
直到夜深人静,人都离去,只剩皇甫老爷子守在病房,莫木兰才安排blue把菠萝送回去,独自走在漆黑的林荫路间,在没有路灯闪烁的昏黄画面中,将束起的头发一缕缕放下来,夹起一根香烟。
枯萎的树枝,凋零的枫叶,微冷的风拂着凄冷的夜。阴沉的天幕,不见星辰,不见皎月,除了远处飘来的白雾,只剩下残枝碎叶铺满油面路。
她叼着只烟,吞吐着烟雾。看着雾被风吹散,咳了咳嗽,将烟蒂掐熄,脚步沉重地走在那条路上。
大概快到冬季了吧,一入夜,天就很冷。隆冬腊月,那种冻掉下巴的势头,也越来越明显。飘然的婚纱,在林间贯穿的风间,褶皱而单薄,寒风就那么袭骨,冷的她瑟瑟发抖。
缩紧了双脚,走走停停,偶尔靠在树下,靠了很久,却不喊不叹,一语不发。除了眸子,开开合合,看似冷情外,就像孤魂野鬼。
车停在路边,抛锚了。路边,没有半辆车。就像早先坟地,阴森恐怖的叫声时有时无,她却嗤之以鼻。
只是环抱双肩,冷扫一眼眼前,不知何时,才能走回教堂?明明,不是寒冷的冬,为什么,她却觉得这么冷?
是心冷吗?还是、在怕?或许,是真的不知道,她究竟该怎么冷,怎么狠,才狠的过这残酷的人生?
有一刹那,她在祈祷,祈祷皇甫璃别睡下去,祈祷凤孤城能脱离公爵家,祈祷她还能、还能咬住牙撑下去,也在祈祷、这一片林荫过去,会有灯光阑珊等着她
重新点燃一只烟,继续走着。
她就那样拖着婚纱,身无一物,任晚风拂面,穿着高跟鞋,一走走了十几里路。从晚上10点到凌晨3点,才搭上出租车,回到教堂。
谢谢。
莫木兰付了车费,打开车门时,教堂早已关门了。
小姐,这个时候,不好打车,我还是把你送回住址吧!司机好心提醒一句,瞟了眼磨出水疱的双脚,还有条卡的很深很深的伤口,伴着发炎。他很难想象,一个女人,独自走出十五里路。更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执著,非半夜赶回教堂不可。他只看见,她隐隐失落难过的瞳眸。
你要找的人,大概早回去了。
他一定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