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魔尊后,一切变得奇幻了。
眼见它楼塌了,眼见它起朱楼,眼见它宴宾客,眼见它轻歌曼舞,眼见它大沧的君臣笑弯了腰。
前一刻残垣断壁,下一刻酒肉飘香。
历史的车轮,仿佛在倒立旋转,写满了疯狂。繁华的京都顷刻间湮灭,而造成此等惨祸的男人,却在与该国的肱骨之臣,把酒言欢。
秦欢迷瞪瞪的被推上贵客席位,瞅着现下这幅景象,她想:若非她亲身经历,知道事件始末,单凭这群踩在皇宫废墟上,喝到脸红兴奋的模样,实在像乱臣贼子无疑了。
抛开家国背景,抛开人性良知,剩下来的接着舞,接着唱。
大沧年轻的帝王风度依然,正在问着魔尊一些惊天门的事,也完全看不出他是脚下这座皇宫的主人。
这座临时搭起的宴客高台,用了大沧史上最短的工期,最昂贵的石料木料,虽就地取材,但没有敷衍。
台上的一石,一柱,皆属大沧最好的规格;宴桌上的饮食丰富,便是用作供奉皇家的祖宗也使得。
然而,真正的皇家祖宗们享用的太庙,此时正被压在大山下,直不起来腰。
修魔的诱惑,远大于人间权利的巅峰。
以秦欢短暂有限两辈子的经验,只能分析出这个结论,她暗搓搓叹气,人啊,一遇上更大的利益,什么爱恨情仇都可以放下。
理智告诉秦欢这不对,可狂欢的人群又明明白白告诉她,这是他们想要的。
当事人的意愿,她没有资格评价。
不过,心口的郁气一时半会无法顺下去。秦欢拿着筷子用力将面前桌案上的美味佳肴挨个戳成了筛子,还没有痛快,她将屁股往旁边移了移,又把魔尊位置上的菜戳了个稀烂……舒服多了。
趁着魔尊和大沧皇帝拼酒量,拼权势,聊得兴起之时,秦欢悄悄离开了。
按理她是宴上唯二的贵客之一,怎样也该很多人关注才是。
可宴会上有资格开言的,除了男人和上了年纪的男人,再无其他。在大沧有一官半职在身的全员雄性,喝酒赋诗舞剑他们在行,逗两句小女娃也成,和秦欢有过多交流就不合理了。
这漂亮小女娃一看就是魔尊的私有品,浑身上下写着勿动,动了魔尊会发飙。当官当到这份上的人,哪个没有眼力见。
就连皇帝和小女娃说话,都被魔尊甩脸子了,他们瞅得真真儿的!
刚刚魔尊护犊子的劲头,他们可没有忘记。
大家只是想让这小女娃展示一下真本事。魔尊哐哐,连砸两座山,不够说明什么吗?哪个还敢放肆。
故而,在场所有人都清楚秦欢的位置,皇帝也专门吩咐了女官来伺候。
侍奉秦欢的几位女官是后面招进来的,不知是否亲眼目睹了两山飞来压顶的刺激画面,她们显得格外恭敬谨慎,维持着跪姿布菜添茶,除此,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