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凤九从来不是拖拖拉拉的人，既然想到了就会立马去做。

然而但还没等她付诸行动，张慧芳已经开始张罗着过年了。

看着张慧芳拿着菜篮子准备去镇上采买过年需要的东西，凤九立马狗腿的上去，软磨硬磨终于让张慧芳同意带着她和凤宇一起去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穿厚点，你的病才刚好，外面数九天，冷的很别再冻感冒了。”

经历了上次她是一点都不敢怠慢了。

张慧芳一遍给凤九带帽子，一边不放心的说。

“慧芳，你都快把孩子裹成球了。”站在凤九旁边的妇女说。

听到这句调侃，张慧芳才勉强放弃了给凤九再套一件外套的想法。

凤九朝她投了个感激的小眼神，立马逗笑了她。

“小久真可爱？来，姨给你糖吃。”说着凤霞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在身后两个孩子眼馋的目光之中塞给了凤九和凤宇。

“谢谢姨。”凤九礼貌的笑笑。

这个叫凤霞的女人是她母亲的好友，两人约着一起置办年货。

凤九把手里的糖全交给了身后的凤宇吩咐他给臭臭和蛋蛋分着吃了。

这一举动让凤霞看她的眼神更柔和了，直夸她懂事大方，还拿她小姑子的女儿跟她比了比，说简直没法比。

她生了两胎都是儿子，家里除了她都是带把的，对小姑娘稀罕的很，特别凤九长的水灵，还这么的乖巧懂事，就更加习惯了。

张慧芳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也逮着臭臭跟蛋蛋夸了一遍。

那个母亲不愿意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张慧芳夸的凤霞也是满面笑容，嘴上否认着，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来，臭臭，蛋蛋，这是小久，你们的姐姐。”凤霞拉着臭臭跟蛋蛋介绍了介绍凤久。

两个小孩子，跟凤宇差不多大，凤九很友好的打了招呼，两个小孩并没有觉出凤九看他们的眼神像个长辈看晚辈的神情，还在欢乐的蹦哒。

张慧芳跟凤霞一人推着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走了过来，凤宇自觉的坐在了前面的横梁上。

永久牌的自行车，时代的见证，现在自行车也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的，凤久的父母都在厂里拿着死工资，这么多年节省下来才买了自行车。

而凤霞夫妇两也都是能干的，凤霞跟张慧芳在一个纺织厂里工作，她丈夫则是一个木匠，平常帮人家打打家具，虽然不是铁饭碗，但一个月挣的比拿死工资的多多了。

现在这个年代是供不应求，所以随便开个什么店都比死工资挣得多，但还是很少有人有那个胆量放弃铁饭碗和死工资。

凤家村到镇上离的并不远，但两个人分别带着两个孩子，速度慢了下来，足足骑了一个小时才到镇上，累的张慧芳在这冻死人的腊月都出了满头汗。

凤霞经常带着凤哲跟凤阳倒不觉得什么。

凤九赶紧拿从家里带来的温水和毛巾递给了张慧芳和凤霞。

“还是女儿好，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凤霞叹气羡慕道。

凤九观察着现在身处的小镇，稀稀拉拉的有几个商铺，由于过年的原因镇上人很多，这就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现象。

现在做生意的甚至是店里的售货员都是鼻孔朝天的，仗着自己是国营企业，根本没有所谓的服务态度一说，因为东西都是抢着要的，所以就算被冷落人们也只能忍气吞声的讨好着售货员，以求能买到这件东西。

当然，要是遇见穿着打扮整齐，一看就是大家大户或者做官的模样的人，售货员的态度就瞬间变成孙子了，可劲儿的跟人家扯话，就想跟人家沾点亲带点故。

不过这种现象维持不了几年了，再过几年，等货物流通了，这些态度差劲的国企店和员工就会倒闭的倒闭，失业的失业。

毕竟有了别的店的态度做对比，东西还不比你们家的差，谁还愿意去看人脸色。

一路跟着部队买了一大堆东西，最后轮到了买衣服。

“今年呀谁也不买也得给我女儿买一件！”张慧芳拉着凤九走进一家店铺。

衣服的款式都很是简单，明码标价，那售货员站在柜台里头，抬头瞄了一眼走进来的张慧芳，见她们穿着朴素，心里鄙夷不屑，觉得他们肯定是买不起的，于是理都没理他们。

张慧芳看了一圈看中一套红色的。

“服务员，可以麻烦你把那个拿过来我看看吗？”张慧芳礼貌的喊。

服务员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发现张慧芳相中的那件是她们店里的新款。

她语气中透露着不屑：“那件衣服25，你要看吗？”

“怎么了？有问题吗？”凤霞看不惯她这看不起人的模样，拧着眉头问。

“给你看是没问题，我怕你摸坏了赔不起。”店员依旧傲气。

“你！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凤霞脾气暴躁，指着那店员鼻子就开炮。

“我们来你店里自然是想买衣服的，怎么，难道我买件衣服还要给你看下我们家存款册和工资卡吗？”张慧芳也毫不示弱。

虽然二十五是有些贵了，可对于他们家还是承担的起的，无非就是他们夫妻两个勒紧裤腰带省一个月的事，这服务员说话实在难听。

那服务员被呛的不轻，无奈只好撇着嘴不情不愿的拿起那件衣服递给了她。

凤九知道对于现在的物价来说，在这个小县城里，二十五块相当于高价了。她父亲一个月工资才一百多一点，母亲也就八十五块。

可想而知买了这件衣服一家人要紧衣缩食几天是免不了的。

“妈妈，我不喜欢这件，咱们别买了。”

凤九不想因为一件衣服让全家人节俭。

她心里倒是有了赚钱的想法。可这县城哪儿有什么好法子，只能等明年回到县城上学才能琢磨着赚点钱。

张慧芳正想说让她试试，柜台前一直看着这里的小男孩儿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那服务员紧张的跑过去，吓的一张小脸煞白。

这可是程书记的儿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她可开罪不起。

“你怎么了？成成？”

小男孩儿憋的脸色通红，张不开嘴，凤九看到旁边桌子上放着的一袋冬枣，怀疑他被呛到了，出于生命至上，张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