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相府之中着实清冷不少,赵之炀走在幽光小径上,看着四处寂静的模样,心里忽然间又想起了那个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的亡妻。
他摸到了系在腰间的玉佩,那是亡妻去世之前,留给他的东西。
长长的叹了口气,抬手摁了摁眉心,赵之炀声音沙哑的说道:原本以为时光匆匆转瞬即逝,记忆也不过是会在时光的流淌中消逝,却未曾想到,我竟是记了你这么多年。
有的人并不会被时光忘记,爹记得娘亲,原本就是一件感动人心的事情,以前常听旁人说,爹对娘亲深爱至极,多年不忘,原本以为那些都是欺骗人的事情,如今看来爹还记得娘亲。赵清屏的声音响起来。
赵之炀回头看着赵清屏,发现月光底下的赵清屏,竟然更加像亡妻了。
一时之间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只是怔怔地看着赵清屏,半晌之后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赵清屏细想片刻,也明白过来赵之炀这是怎么了,若是换作别的时候,赵清屏肯定会不太高兴,不希望别人将自己认作旁人,可是此时此刻看着赵之炀眼睛里带着的点点泪光,赵清屏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赵清屏细想片刻之后,朝着赵之炀走去,晃了晃手中的白玉酒壶。
今日离开的时候就见爹似乎是心情不太好,所以想着陪爹共饮一杯,不知爹可否愿意?赵清屏询问道。
赵之炀的目光落在赵清屏手中的酒壶上,开口想要说赵清屏两句,不过想到赵清屏之前说的那些话,她的责怪止于嘴角,最终点点头,领着赵清屏前往不远处的凉亭。
到底是刚过了年,天气依旧是有些冷,特别是入夜之后,虽说赵清屏身着棉袄,可依旧是缩了缩脖子。
不过她很快也就缓了下来,捏着酒杯将酒递给赵之炀。
其实以前我和清延也曾想过一个问题。赵清屏没头没脑的开始说道。
闻言赵之炀看向赵清屏,赵清屏笑了笑,继续说道:在爹心中我们算什么,在府上的时候爹无所作为,任由姨娘欺负我们,我和清延就像是没有父母的人,我们在幸福之中就像是外人一样。
听见赵清屏所言,赵之炀心里狠狠的痛了一下,他想要开口为自己解释,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赵清屏继续说。
不过后来我们又想,爹可能是真的忘记了我们,没有时间来管我们罢了,说起来爹的事情还很多,有的时候照顾不到我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后来看着爹对赵欣雨无微不至,那个时候的感觉更加难受了。说着赵清屏先低声笑了起来。
她如今所言并非是自己,她不过是一个外来人,哪里有那么多的想法,如今所言不过是原主的想法而已,以前的原主也曾对赵之炀抱有幻想,想着赵之炀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可是后来希望幻灭,看着赵之炀对赵欣雨如此关怀,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和赵清延已经被抛弃,对于他们而言,自己和赵清延就像是外人,根本就融入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