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洲极北处,剑气滔天。
黑心坐在远处,满脸无趣地看着天大地大。据说,在这里,天无寒夜,日不西移。
范成大瘫坐在地上,华发如雪满头,“不打了,不打了。你们都是些啥怪物。”
五人中一人严肃地点了点头,“你也是个老怪物!”
范成大哈哈大笑,摆手道,“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老夫就是不进遁世仙宫。老夫还有一帮人要照顾,没那闲心!”
五人中一人微微皱了皱眉,“我们已经给你说了遁世仙宫的事了,你觉得这是闲事?!”
范成大没回答,自顾自地问道,“你们说天上那位神仙知不知道遁世仙宫?”
黑心在远处听到,顿时俯仰大笑。见到范成大瞥向自己,黑袍小童赶紧住了嘴,眼睛弯成了月牙。
范成大看着五个人,不再嬉笑,“你们放心,我范成大不会直接参与天下大势的。”
五人相互看了一眼,最终答应了。遁世仙宫没必要强迫人。当初对昌容是如此,如今对范成大也是如此。
等到范成大走后,黑心也打算走了。看热闹看够了,不走干嘛。
谁知道一个男子叫住了黑心。黑心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黑心转过头,脸色诧异,“齐己!你叫小爷干嘛?!”
名叫齐己的男子直直看着黑心的眼睛,“你师父新收的那个小徒弟咋样?”
黑心脸一黑,“啥咋样不咋样的?关你屁事!”
范成大走后,另外四人也走了。齐己直直盯着黑心的眼睛,颇为生气,“怎么就不关我事了?!我闺女……”
不好意思说下去了。齐己脸色不平,“反正我就是要收拾收拾那小子!”
黑心漫不经心地坐在冰地上,回了句,“收拾你的呗,给我说干嘛。”
齐己眼珠直转溜,思来想去,自顾自地嘀咕道,“这个死丫头,再忙我也得回去说她几句。太不像话了!”
两人就在那一动不动。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黑心不知何故,突然恳请道,“齐叔,给我唱首歌吧!”
齐己没理黑袍小童。掸了掸头上的雪,男子一脸不屑,“你不是一口一个齐己吗!我看你也挺能耐的,自己唱!”
黑心一阵郁闷,心想,“这个齐己,怎么这么小家子气!”
……
东海群岛之一的星岛上。
岛上危岩峻岭,中心有一大湖。湖中有一宫殿。殿门大书“星楼”两个大字。
岛上有一石碑,布满青苔。石碑上刻着字,“传曰:天不为人之恶寒而辍其冬,地不为人之恶险而辍其广,君子不为小人之匈匈而易其行。天有常度,地有常形,君子有常——星楼碑文”
一个凤冠青年坐在石碑上,等人。
没过多久,一个小男孩跑过来,对凤冠青年招手道,“楼主让我请你过去。”
凤冠青年坐在石碑上吹着海风,闭着眼睛惬意道,“叫你们楼主出来!就说我吕岩请他们看海吹风。”
闻言,小男孩眼睛睁得老大,面容气得通红,“你不讲道理!”
吕岩嘿嘿一笑,转头看着小男孩,“你不叫我叫啰!”
小男孩见状,急忙挥着小手,“别叫别叫!我家楼主喜欢清静!”
吕岩作势要大喊,小男孩急的双脚跳,眼睛通红,“我叫你别叫!我去叫还不行吗!”
说罢,小男孩急匆匆地返回宫殿,去叫人。
没过一会儿。一个长袍翩翩的男子跑了过来,还没到就吆喝了一声。吕岩瞥了一眼来人,有些不悦,“你哥怎么不来?!”
长袍男子哈哈大笑,“我哥有事儿。来来来,你也算是稀客,咋俩儿去喝一杯。”
吕岩咧了咧嘴,嗖的一声跳起来站定,两眼放光,“有何不可!”说罢,也哈哈大笑起来。
没过多久,两人就坐在了星岛湖心的一处凉亭上。长袍男子大笑道,“来来来,古人说得好,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今日吕兄不管所为何事,先喝个痛快再说!”
吕岩笑着喝了几口酒,颇为享受地舔了舔杯延。吕岩突然说道,“释唯一,吕某确实是有重要的事,要请教你们二位。”
看着湛湛湖水,名为释唯一的长袍男子摆着手,“我哥研究个东西不用十天半个月是不行的。在这期间,你难道就在岛上吹风?还不如陪我释唯一在这儿一醉方休呢。”
吕岩最近颇有些郁闷。敲着自己的凤冠想了想,吕岩吐了口气,“算了算了,那就先喝个痛快!一路奔波,我吕大剑仙都忘了酒是啥滋味。这怎么行!”
这么想后,吕岩眼睛一笑,顿时敞开肚皮和释唯一喝了起来!
过了约莫十天。星楼上走下一个披发男子。男子瞬间来到湖心凉亭,脸色不悦。
凉亭内。吕岩光着脚丫,挽着衣袖,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而释唯一,也是披头散发,满身酒气,躺在地上抱着一只大酒坛子,打着呼噜。
披发男子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吕岩这厮,叹了口气。湖面波光粼粼,男子暂时坐了下来,边饮酒边等二人元神回归。
到了晚上,两人感觉到了披发男子的气息,纷纷回来。
释唯一噌地一声坐起来,一脸懵逼地看着批发男子。见吕岩还没醒,释唯一直接把身上酒坛子扔到了吕岩肚皮上。吕岩惊醒!
看着两人,吕岩赶忙站了起来,尴尬地理了理衣袍。
批发男子微微蹙眉,盯着吕岩,单刀直入,“你怎么来了?说吧,找我何事?!”
吕岩将早就准备好的佛珠从袖里乾坤中掏出来,笑嘻嘻地递给男子,“释宝印,脑婴咒你知道吧。你用佛珠帮我算算这个咒的效果。”
释宝印瞪大眼睛,看着佛珠一惊,“金莲佛珠!白云山那位的?!不应该呀,他应该不会给你才对。给我看看!”
赶紧接过佛珠,释宝印仔细查看了一番,确为金莲佛珠。
吕岩将酒气排出来,不解释,直接说道,“你莫要管是谁的!你干就完事儿了。干完我付你钱便是。”
释宝印将佛珠翻看了半天,抿了抿唇,眼睛浮出笑意,伸出手,“可以。脑婴咒虽然是老的不能在老的东西,但有佛珠在,还是能推算出来的。给我五百颗紫花钱,我半柱香就能给你算出来!”
“五百颗紫花钱!”吕岩捏紧拳头,死命瞪着释宝印,“你想敲诈老子?!”
释唯一见吕岩神色发怒,赶忙道,“别急别急!兄弟,我帮你付一半的钱!”
释宝印见状将佛珠扔回去,看都没看释唯一,冷冷道,“吕岩,价格不能少,随你怎么付钱。不愿意的话,走便是。”
吕岩瞪着释宝印,又看了看释唯一。压住情绪,吕岩瘪着嘴,从袖里乾坤摸出二百五十颗紫花钱,“拿去!半柱香之内要是算不出来或是算错了,你别怪老子不给你面子!”
释宝印又看向释唯一。释唯一也掏出二百五十颗紫花钱扔给他。见释宝印当真收下了,释唯一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释宝印接过钱和佛珠,回了宫殿。吕岩重新坐在地上,抓起大酒坛子就是一大口!
半柱香后,吕岩走。
释唯一重新回来,看着自己的亲哥,“我要和你干一架,你输了就把钱还我!”
释宝印看了眼释唯一,祭出龙泉,冷冷道,“我也正有此意!你若输了,不但拿不到钱,还要再给我二百五十颗紫花钱!”
释唯一冷笑不已,身上雷霆闪烁,大喝一声。
星岛之上,顿时惊雷四起!
东海海上。
吕岩飞速飞往大宋顺荡山。至于星楼那两个家伙。东海谁不知道这两兄弟的臭脾气?星岛中间那个宽达百里的巨湖,就是他们打出来的!
……
北方六国,不,北方六郡之一的安庆郡。昔日的安庆京城,现在成为了安庆郡城。
日上三竿。一个中年汉子背着大刀和行李,站在郡城城门前。汉子从家乡来,走了数十万里的路。见着郡城城门,汉子松了口气。城门有大宋守卫。汉子走向一个年轻士兵,客气打听道,“小兄弟,你可知道曹冰将军住在何处?”
年轻士兵腰佩长刀。怀疑地上下打量一番汉子,士兵大喝道,“你是谁?”
汉子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份公函,解释道,“俺叫卫锦心,来自顺荡郡。受郡尉举荐,奉命来此加入龙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