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水的书中出现过"五月"二字,她说,五月是刚刚出生的夏天,有些凉,需要更多的温暖,渴望更加灼热的情感。
我坐在颠簸的火车上看着这一行字,不然想起多年以前的自己。
顾西铭,到如今我才发现,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将我为数不多的温暖和情感全部付诸在了对你的喜欢上,付之倾城,所以现在你不见了,我才会觉得这样寒冷。
火车呼啸着,冲进了一片模糊不清的黑暗当中。
我仿佛遇见17岁那年的自己,手握着一片廉价的刮胡刀片,站在蠓虫飞舞的昏暗路灯下,划破自己腕上青色的动脉。
那是我17年来第一次与死亡离得那么近,听到有死亡独有的厚重的漫上鼻尖,事实上,我希望自己可以死的体面一些……
至少要有干净的浴室和可以用来缓解疼痛的温水,可是那是个时候,我是那样的贫穷,穷到一无所有。
我以在路灯边,耳边是各种各样的声音,像不断滴落的血水,溅落的面目全非……
朗朗躺在病床上,哭着问我,姐姐,你要死了吗……
纪小幽冷笑着看着乞丐一样守在医院的我,声音残酷如带血的荆棘捆住我的喉咙。她说,顾西铭还是回到了我身边,因为他需要我,他也离不开纪家……
顾西铭,这三个字对于我来说,便是一场劫难。
后来啊……
后来……
孩子的啼哭和大人苛责的声音,我又回到那段如火炽烈又如冰刺骨的年少轻狂。
在顾西铭消踪迹的那些日子里,城谏牵着我的手,带我到丽江看过的鲤鱼,以及他落在我眉间微凉潮湿犹如青苔的吻,都像手间流沙顺着记忆的指缝散落天涯。
他说,五月从前到往后,我再也不会爱任何一个女子如爱你这般,万念俱灰。
我看着城谏的眼睛,里面刻满我亲手划出的伤痕,我是这样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