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小声的,生怕被时新听到。
“咳咳,意思意思就行了。”
“嗯,别忘了时新老爸是谁。我跟你讲,大人是最善变了,他打儿子可以,别人打,他会记仇的。我爸妈就这样。嘴里再怎么嫌弃我,别人说我就跟他们翻脸了。”
黑眼圈一脸委屈,“那我就白挨打了。”
“那不至于,哥几个帮你报了仇,你看他腿,我们打的厉害不。”关键时刻,四人统一口径。
看着抱着腿坐在地上的时新,黑眼圈傲娇的点点头,“便宜他了。”
呼,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有人问,“那现在咋办。”
“把他钱拿走,我们就撤。”
点点头表示同意,五人上去就扒拉起时新的口袋,翻遍才找出5个铜板,时新气的嘴唇一白,脸上却臊的慌,他个大少爷哪时候这么难堪过。
五人帮愣愣的看着手心的钱币,就这?就这?一人一只雪糕都不够啊。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怎么办,怎么办,他们的头脑不停转着。
“住手,我报警了。”尴尬的气氛终于被打破,六个人同时送了一口气。
被他们挡着,话一落,时新就看到五人瞬间起身,放句狠话“算你走远”,人就跑走了,还不忘拿走他的五个铜板。
黑色运动鞋走到他眼前,时新抬头望去,是一脸担心的刘非,他脸色一白,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但看到刘非脸上表情一滞,他就懊恼自己说话不经大脑,他就是欠揍,他沮丧的低下头。
“我反抗过的。”头顶有声音传来,时新猛的抬起头。
刘非偏过头,没有看他,“当时他们一群人上来踢我,我护住头一直在想为什么是我呢,后来想明白了,原因不在我身上啊,而是在他们。”
“所以我拿起砖头就往他们头上敲,那是第一次把他们赶跑。我高兴的睡不着觉,第二天就被他们拿着棍子追着打,打得更重。”
“那是最重的一次伤,然后我就觉得挺不值的。”他自嘲的笑了笑。
“明明只要顺从就可以了,只要接收他们的一切玩笑就好,完全不用被打的嘛,所以我就成现在这样了…”
人还在笑,笑得时新心酸,他嘴唇微动,“对不起。”
刘非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时新闭上眼睛,整理着泛滥的思绪,“将近半个月,受着同学们的漠视,今天还挨了揍,仅仅是这些就让我很难受,很难受,很难受了。”
“但是我知道,你远比我更艰难。”时新睁开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抱歉。
眼神太过真挚,刘非愣了愣,他吸了吸鼻子。
“我不会原谅你的,时新”
“时新,我要转学了。”
错开时新惊讶的眼神,刘非转身就走,他不会告诉时新,转学是他刚刚做的决定。
他也永远不会告诉他,他对他的特别。
时新可能都不记得了吧,但是刘非永远记得,高一那年,他被两个同学拦在男厕所里,下秒就要挨揍的时候,男厕所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有些人生来就带着光芒,走进来的时新就是那道光。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奇怪的看着那两个同学,那两个人就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刘非,他,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今晚的小巷,他勇敢的站了出来救了时新,是不是就如当年时新救了他。
他想,再给一次机会重新开始吧。他张开手拥抱住风。
反校园暴力条例一直在实行,参与过欺负刘非的人一个个的接受惩罚。
刘非虽然转学了,但是来自天时高中的信件一直不断。在同学们羡慕好人缘的眼神下,今天他又接到一封蓝色信封,展开如下。
“……
刘非,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不是道德绑架,你不需要原谅我,也不需要回应我。只是我心里对你最想说的。
我会一生都为你祝愿,祝你有光明的未来。”
看的时间久了,等他吃饭的同学一阵催促,刘非笑着说等一下,把信纸小心的叠好放入书包,风是轻快的,天空是蓝蓝的,阳光是暖暖的。
经过反暴力条例的学生前后判若两人,效果太过显著导致越传越神,到后面甚至成了每个天时学子的入学仪式,只要自身感受到地狱,正常人都会阻止它的发生不是吗。
新的一届天时学生又来了,他们从学长学姐手中接过传说中的反条例书,郑重的翻开第一页,发现多了一则引言,是他们的新校长写的:
“任何让当事人不舒服的玩笑都是欺凌,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委屈的说自己开玩笑的,设身处地换到被欺凌者的位置,还会笑嘻嘻的辩解吗。
学会共情,学会尊重。
——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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