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庄园,绿野丛丛,其中属翠绿的竹子最多。
以物观人,不难看出园子主人的坚韧品行。
在这片大庄园腹部位置的卧室,除了风吹过竹叶的沙沙作响,就只有门前男人来回踱着步的声音。
安浩然一会看看时间,一会又看看紧闭的大门,焦急的抿了抿唇。
尽管这已经是第三次治疗了,安浩然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屋里正在接受针灸治疗的爷爷,安老。
他的父母远在国外,听说当地出了个电子烟肺病,他们暂时困在那里赶不回来。所以持续了将近大半个月,一星期必须一次的针灸治疗都是他陪着安老的。
当然在陆途对安老第一次施针的时候,安浩然的姑父和表妹,就是杜景行和杜宛若他们也一起来了,顺带还带来个时新。
安浩然叫做杜宛若的表哥,其实也就跟时新一般大小,他们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好的不能再好的死党。
长大了,一个继承家业成为商界的天之骄子,一个成为医界的心脏科医生。虽然在不同的领域发展,他们依旧是无话不谈的交情。
再加上,有杜宛若这层关系,想到当初在学校里两人争着让对方叫哥,到现在名正言顺的让时新认哥,安浩然心里还是蛮爽的。
所以当安老同意来历不明的陆途为他针灸的时候,安浩然开始是不同意的。
时新已经是他认识到,年纪轻轻就已经崭露头角的心脏科医生,安老的身体平时也是由时新看顾的,依靠着世界最新技术的时新都不能延缓安老的心脏超负荷,陆途又怎么能做到,还何况是治愈。
不是他崇拜西方医学技术,也不是瞧不起中医针灸。只是普通的人之常情,再加上谁叫陆途的时机出现的那么巧,从没有单独出去过的安老就那一天偷偷一个人跑了出去,还跑到了离家100公里远的公园,又恰好晕倒,又被陆途给救到。
太多个凑巧加在一起就值得推敲,处在他这个位置,还有个混政界的姑父,安浩然由不得不敏感。
但是安老却铁了心的一再坚持让陆途来治,最后是安浩然拗不过他。
安老的心脏本来好好养着可以颐养天年,但是公园晕倒他的心脏超负荷情况加剧,如果再找不到方法治疗,几个月内,安老就会渐渐心脏衰竭而亡。
这是几个世界级专家多方探讨得出的结果,他们能看出什么病,但是却讨论不出一个理想的治疗方案。
安浩然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他。同意陆途的针灸,未尝不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
没想到在针灸之后,还真的有效果了。
连着两次针灸,安浩然确切的看到自家爷爷的脸色越来越好,x胸片上心脏阴影越来越小。
要知道安老平常走几步就捂着心脏喘得艰难,现在已经可以悠然地绕着园子散起步。
看着外国人没见过世面的举着胸片惊呼“医学奇迹。”
安浩然高人风范的一甩头,果真印了那句老话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还有得学啊。
想到前两次对陆途冷淡的态度,安浩然心虚的摸了摸鼻尖,是他的不是,等会看到对方还是要好好道个歉。
背后木栓微动,安浩然激动的转过身去,就看到陆途搀扶着爷爷走了出来。
老人长相普普通通,唯有一双眼神让人见之不忘,那是经过岁月沉淀的沧桑。
陆途低眉顺手的扶着老人的手臂,态度很是谦恭,只不过眼里偶尔闪着隐晦的光。
想接过老人的手空落落的,安浩然尴尬的把手收回去背在身后,眼一眯,有些不是滋味。
眼前爷俩怎么更像一对爷爷跟亲孙子,爷慈子孝的。
安浩然睁大双眼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自家爷爷发话了,“安之呢,她怎么没过来。”
安之,嗯,想到那条稍晚过来的短讯,安浩然皱了皱眉,“安之说要等会过来,现在应该在路上了吧。咋了,您找她有事。”
他随口一回,却看到安老若有所思的盯着陆途,陆途像是受不住他的目光,笑得腼腆。
看着他耳朵上升起的红晕,安浩然瞠目结舌,他突然想到自己为什么一开始就看不惯陆途了,大概是因为他觉得对方像是戴着个面具,做什么都一股装的表情。
就连这害羞,都是人工合成。令人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