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蕊擦干眼泪,胡乱地点点头,有些不放心的又看了看哀嚎不止的苏曦言,犹豫了一下,那稳婆却催得紧道:“姑娘既有便赶快去取来啊,小主这里可等不得。”秋蕊无法,一横心,快步出去取帕子去了。
这稳婆又见苏曦言叫得厉害,端起了茶杯,背过身去,斟了一壶温水,递给苏曦言道:“小主且喝些水吧,您把这喉咙都要嚷破了。”
苏曦言痛得神志不清,张嘴就欲饮水,正碰上秋蕊拿了帕子进来,惊呼道:“你往那水里加了什么?!”
那稳婆见被发现,狗急跳墙,二话不说就欲扒开苏曦言的嘴强行往里灌,秋蕊赶忙伸手来拦,可她一个柔弱的姑娘怎敌得过那粗壮的婆子,一下子便被那婆子推翻在地上。另三个接生的稳婆也一时间慌了手脚,全都傻愣愣地呆站在原地。那稳婆没了秋蕊的阻拦,一只手牢牢抓住苏曦言的双手,另一只手又将茶杯端了起来,苏曦言绝望地看着她手中的茶杯逼向自己的嘴,却因下身的疼痛而无力反抗,只得拼命大叫道:“来人啊!救命啊!”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哗”的一声,产房的帘子被人掀起,一个高挑的身影冲了进来,“啪”地一记耳光狠狠落在了那个稳婆脸上。那个稳婆毫无防备,被打得向后一仰,手也跟着一松,茶杯落在了地上,摔得个粉碎。苏曦言定了定神,瞧那刚冲进来的人影细看去,却道是谁,原来正是李昭云。
李昭云不等那婆子反应过来,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茶杯碎片,又使劲向那稳婆的胳膊上、腿上猛划了几道,锋利的瓷片划破了那稳婆的衣衫,只划得她皮开肉绽,鲜血一股一股地涌了出来。那稳婆倒在地上哇哇大叫。李昭云身边的两个宫女紧随着主子赶到,刚进来就见那婆子这副惨状,便扯着她的衣领将她拖了出去。
李昭云回头看向苏曦言,只见她脸色惨白,发丝全被汗水沁湿,黏在鬓边,心头涌起一阵酸楚,丢了手中的瓷片,蹲在苏曦言的塌边,双手紧紧握着苏曦言的手道:“姐姐莫怕,有妹妹在这里,没有人能动得了姐姐。”一股暖流从李昭云的指间传到苏曦言的心里,苏曦言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继续用力。
李昭云又转头对着床尾早已吓傻的那三个稳婆喝道:“还愣着做什么?皇上方才说了,要是姐姐和皇嗣有一点闪失,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那三个稳婆见李昭云行事凶狠,不敢怠慢,赶忙又去打了热水进来擦拭。茯苓在外面听到了声响又赶忙回来,见李昭云已将事情平息了,于是又转身端了催产的药物进来。虽然苏曦言已感到精疲力竭,但一碗热乎乎的汤药下肚,却勉强恢复了些许精力。或许是因为苏曦言身子一向康健,又或许是因为早产的孩子身量较小,随着苏曦言小腹一阵猛烈的下坠之感,一个小小的生命诞生在了这个世界。
窗外的旭日冉冉升起,灿烂的朝阳普照在紫禁城的金瓦红墙之上,婴儿第一声嘹亮的啼哭响彻大殿。
“恭喜小主,是个皇子!”茯苓眼里泛着泪花,欣喜地来给苏曦言报喜,苏曦言含笑着点点头,还没来得及看一看襁褓中稚嫩的婴儿,便就沉沉地昏睡过去了。那边的稳婆急得大叫:“不好,小主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