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人力所为,”苏曦言扶了扶头上的琉璃钗,轻咂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好在琳妃这胎是个公主,倘若是个皇子……那这样克弟的谣言传播起来可就麻烦了。”苏曦言看向窗外,一团艳丽的晚霞仿佛灼烧的火焰。皇储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了,一个天生就背负骂名的皇子,是绝不可能继承大统的。
“可是,可是,这楚容华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自己都不知道,别人怎么会晓得?”秋蕊歪着脑袋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她自己怎么可能不晓得,”茯苓略有些嫌弃地瞥了秋蕊一眼,“在这后宫里有了身孕,便就有千百双眼睛在盯着,这楚容华自然也是想等胎稳了再公之于众的,谁能想到却被人利用。”
苏曦言听了这话,下意识地用手去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茯苓若有所思地瞧着苏曦言,道:“楚容华这可是下下策,被人利用了也是百口莫辩,小主可别步入楚容华的后尘呀!”
苏曦言猛地一愣,瞳孔骤然收缩,尽量压低声音道:“你知道?”
茯苓微微颔首:“奴婢日日服侍在小主身边,自然容易察觉。不过小主放心,如今还不大明显,只是再拖些时日,怕是各宫里有经验的老嬷嬷们也都能发觉了。”
苏曦言略微松了一口气,如今她月事已是迟了一个半月,心里隐约有了猜测,只是怕此时有孕会引太多人侧目,还不敢宣太医来瞧。只是如今看来,这样瞒下去也是危机重重。
“再等两日吧,”苏曦言轻叹一声,“待到楚容华心情平复了再说,免得她又把怨恨投到我身上。”
茯苓说得没错,还未等苏曦言爆料出自己有孕的消息,便有人已经盯上了舒桐苑。二月廿三日,苏曦言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便觉得宫中的气味与往日不同。原本舒桐苑里所熏的香都是按照唐开元宫中香的配方制成的,为了谨慎起见,还减了几味香料,因此闻起来纯粹而清新。这日却有一股直冲脑门的香气,显得格外不和谐。
苏曦言不动声色,轻声唤秋蕊进来道:“今日这香是何时换上的?”
秋蕊不解其意,答道:“是方才雀儿新添上的。”
苏曦言皱眉道:“这香似是放沉了的,定是雀儿那丫头不小心,你再去取些新的来。”
秋蕊点点头转身。苏曦言见天色不早了,也起了身,正欲唤茯苓和莺儿来为自己梳妆更衣,犹豫了一下,只叫了茯苓一人来服侍。
秋蕊燃上了新的香,苏曦言闻了闻,顿时脸色苍白,咬着牙低声道:“这香有问题!”茯苓见状,静静退下,不动声色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