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破军降世,必带杀伐之气。
所以他选择了当下正处于战乱,皇帝昏庸无道的东胜国,而在当下这乱世之中,想要安稳的降世并不太可能。巨门的方法肯定不再适用于自己。所以破军星选择了老方法,降世为婴孩之体。
而正如他自己所言,他对生死之事并无所谓,所以托胎于哪户人家亦是无关紧要之事,如侥幸可生便奉行天道,为人一世,如不幸身死,大不了重回星空之上,与禄存为伴,俯瞰其他星辰降世为人。
而正巧,其降世之时,东胜国边境有一户农家正在生产,而破军星就这样也成为了这一户农家的唯一孩子,农户家姓张,而如今,遍地狼烟,农户家的农田也变成了一片灰烬,其父亲刚从农田里回来,看着孩子,又想到地里的一片荒芜灰烬,便随口给这个孩子取名叫张尽,因为这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户,连灰烬的烬都不会写。战乱之下,别说读书,活下去也是个问题。在现下农田被毁,家家户户没有口粮的时候,一个孩子或许会有一天变成他人的……口粮!即使不被人吃掉,又有几个人,能活的过着寒冷的冬天呢?又还有几个人,能逃脱那些斩平民首级充当军功的士兵的刀斧呢?
在这个整天起兵打仗的东胜国,在百姓连吃口饱饭都是奢望的东胜国,易子而食,吃人嗜血,也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在战乱的边境上,在两国的战场上,或许那些没有经历过战乱之苦的人才会知道,其实不止有妖和魔才会吃人,而那些同类相食之人,已入妖魔之道。
而在这边境上的家家户户,非但要受到敌军的侵扰。有时连自己国家的士兵将卒也会像土匪一样冲进门巧取豪夺。也不是没有人想过背井离乡,但是因为没有钱付给城门兵士所谓的‘方便费’让他们行个方便,允许自己入城,他们也根本进不去城,城内的官老爷和有钱大爷,依然还过着奢靡的生活。而那些在战乱之地,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可怜百姓,只是一天天在等待着痛苦的死期而已。
而李玄宗来到这个世界也已三个月。他也渐渐熟悉了这个世界,当他看到城内的奢华糜烂,他以为自己来到的是太平盛世,他很开心,他现在富有,可以尽情享受生活,直到有一天,他觉得城内已经太无聊了,他想出去透一口气。看看外面的风景。他在想,外面肯定是积雪压苍松,雪花漫天飞的景象吧。
他选择了出城,而看到城外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冬日雪景,而是一个又一个求着进城,甚至躺在路边,衣着单薄的老弱妇孺,再走远点,还能看到路边冻死的枯骨,饿殍满地。李玄宗吓坏了,他身上披的狐裘,和路边的这些平民百姓形成鲜明的对比。甚至有很多人,看到他穿着富贵,纷纷跪倒在他的面前,请求他赏赐一点财物,让自己可以为自己的妻儿买点食物。善良的李玄宗当然同意了。然后他便看到那个男人拿过钱,转过身就满脸陪笑的把钱交给了看门的守卫,然后抛妻弃子,好像只要进了城就会得到梦寐以求的好日子一般……年轻力壮的李玄宗怒不可遏,一把拉过那个男人便对是他的门脸,就是一拳。男人向守卫寻求庇护。而城门边的守卫不为所动,守卫认出李玄宗是城内有名的跋扈公子,不但没有为刚刚给他财物的那个男人撑腰,反而卑躬屈膝,满脸赔笑的把刚才从男人那拿来的钱都孝敬给了李玄宗。
李玄宗满脸失望,他终于知道廉贞为什么要送自己来到这个国家,也终于知道廉贞的那句:我们去当个皇帝玩玩是什么意思了。廉贞知道,他迟早会看到这些,而他绝对不会忍受。廉贞这是在逼他造反!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城内,在一家酒馆买醉,造反?谈何容易?自己无兵无将,算是小有富余,可这点钱想要招兵买马,无异于是痴人说梦,加上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亦无可夺取天下的谋略。即使于心不忍,即使有鸿鹄之志,却又该从何而起,如何实施呢?
而这时有一个满身酒气,披头散发,背后负剑的酒鬼,坐在了他对面的位子上“朋友,好酒需细品,这二十年陈酿,你喝的如牛饮水,岂不是暴殄天物?”酒鬼开口,很自然地拿过李玄宗面前的酒壶,为自己的杯子倒满了酒。李玄宗也不介意,只是借着醉意对那个酒鬼说:“心中有气而不得出,只可借酒消愁,对一个愿醉之人来说,无论是陈年佳酿还是普通劣酒,二者并无区别。”酒鬼笑着对他说:“兄台有何事,不妨与我说说,与酒说说。自古举杯消愁愁更愁,但若与友人对饮,便可同消万古愁”李玄宗已经醉了,也不管认不认识这个酒鬼,如今只想一吐为快,他开口问道。:“你,去过城外吗?”酒鬼回答:“去过,刚回来,我去过的不止城外,还有更远的地方。”李玄宗一听,苦笑一声,是啊自己才来了多久,居然问这里的原住民有没有去过城外?如今反倒是自己有些井底之蛙了。“既然你去过,那为何什么都不做?你有看到那些人吗,有没有看到那些孩子?有没有看到那些行将饿死的人?算了,你能做什么?而我,又能做什么?”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恢复了些理智,面前的人只是一个酒鬼而已,而自己现在也只是一个酒鬼,两个酒鬼竟然在酒桌上谈论天下大事,人间苦难,简直是个笑话。
“且不谈我们能做什么,我且问你,你想做什么?”面前的酒鬼悠悠开口。李玄宗听到此话。醉酒的眼神突然变得闪闪发亮,熠熠生辉,仿佛在一瞬间清醒过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