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婧提着急救设备赶来的时候,祁伯言正和祁风眠争吵。
准确来说,是祁伯言单方面的吵吵,祁风眠只是坐在轮椅上,解开祁老爷子的衣领,喂了些热茶给他。
“这是怎么回事?”
尤婧检查了一遍,确保老爷子的脑血管没有问题,才让人将他搬到楼上的房间里去。
她在祁风眠和祁伯言之间来回看了看,表情一言难尽:“老爷子这是怒极攻心,血压猛地升高才会晕过去……是你们俩气的他?”
“我才没有呢!”祁伯言瞪着眼睛大呼小叫,“都是祁风眠这个小畜生……”
“二叔。”
祁风眠冷冷地打断了他对自己“罪行”的控诉,“尤医生又不是警察,这种事,如果你不吐不快的话,不如去警察局告我。”
说完,他连一个眼神也没再给祁伯言,对尤婧点了点头,便自己离开了。
尤婧看着他冷硬的背影,心底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愁苦。
她之前作为祁风眠的私人医生,总是在祁风眠精神最脆弱的时候照顾他,那时候的祁风眠几乎对她毫无防备。
而她逐渐对祁风眠生出了难以抑制的爱慕之心,但当她鼓起勇气告白时却被拒绝了。
原本尤婧听说祁风眠那三个莫名惨死的未婚妻时,还庆幸过一段时间,以为自己阴差阳错逃过了天煞孤星的劫数。
可汤甜的出现,打破了她最后一点自欺欺人式的自我安慰。
原来不是所有成为祁风眠伴侣的人都会被克死。
原来祁风眠也会对一个女人这么温柔,这样处处维护。
她反悔了,她又不甘放弃他了。
可在她自以为努力地往他身边靠的时候,祁风眠却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她,让她从祁风眠的私人医生,变成了祁家的家庭医生。
“老爷子没事吧?”
祁伯言跟在尤婧身后上了楼,看着还没有醒转的老爷子担忧地问道。
尤婧定了定神,摇头道:“没事,我给他开点降压药就好了。”
祁伯言这才松了口气。
他发现自从祁风眠眼睛复明以后,祁风眠就好像解除了封印的凶兽一般,自己完全招架不住。
若是没有了老爷子坐镇,他还真想象不到自己该如何面对祁风眠的绝对压迫。
祁伯言离开后,不得已给自己的妹妹打了电话。
现如今,祁风眠除了能听进去几句他姑姑说的话,其他人都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威慑力了。
……
“喂?姑姑。”
祁风眠刚到家,就接到了姑姑的电话。
她接到祁伯言的电话时,虽然很不耐烦,但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还是惊了一把冷汗。
“风眠,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家。”祁风眠了然地笑笑,“二叔跟您打电话告状了?”
“你既然知道了,那还用姑姑再多说吗?”
“如果我再隐忍下去,甜甜不知道会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祁风眠答非所问道。
他可没有爷爷和祁伯言那种家族至上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