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祁伯言就有些不痛快。儿媳妇因为惦记小叔子闹出了那桩丑事，那么多人在场都看到了，总归让他心怀芥蒂，更不用说裴清清还是出了名的娇蛮，这段时间忍耐这个被宠坏的准媳妇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早就不耐烦了。

不过只要等她嫁进了门，以后这一切还不是都得他们说了算。更何况裴清清的名声是早坏了的，就算婚后两个人闹了别扭，也能把锅都推到裴清清的头上，自己的儿子依然清清白白。

因此祁伯言不甚在意地举起香槟，大大方方地接受众人的祝福：“我也没指望竞文能有多出息，就是希望他以后能和清清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早日添子添孙，将来也好一起替老爷子分担压力。”

一时之间，场面看起来其乐融融的。

汤甜有些无聊地数着裙摆上的花纹。这种主宾尽欢的场合向来没他们什么事，恐怕是当吉祥物都还惹人嫌弃呢，她也不愿意看别人虚伪的嘴脸。

“你当时……也是这样吗？”身旁的男人毫无征兆地开口。

“啊？”才反应过来祁风眠是在问自己那时的情况，汤甜想了想摇头道：“那没有。”

“当时大家都知道是走个过场，所有没有弄这么大排场。”汤甜慢慢地回忆着：“布置得挺简陋的，来参加婚礼的人也不多，你们家那里好像只来了你二叔一个，唔……客人也没几个来，我走完红毯就差不多结束了，连仪式都省了。”

又何止是没有宾客呢，祁风眠苦涩地想，没有亲人，没有祝福，甚至连新郎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个人把红毯走完的。

好像是察觉到了身边人低落的气息，汤甜安慰道：“还好我们婚礼办得简单，不然像裴清清这样，据说礼服都准备了三款六套，那还不得把我累死。你知道的，我可怕麻烦啦，当时走那个红毯我都嫌累。”

“哦还有，据说她的头冠有五斤重。”汤甜夸张地笑道：“五斤都有我一本医药大全那么重了，要是真戴我脑袋上，恐怕我的脖子都要废了。”

“还有……”

“嗯，以后这些，你也会有的。”祁风眠温和地打断她，拉住了身旁人的手掌，握紧，认真地承诺道：“别人有的，我都会给你。别人没有的，我也想给你。”

不是为了弥补，而是为了自己迟到的心意。她值得用这么珍贵的东西来对待。

汤甜看着面前认真的男人，心跳莫名乱了节奏。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她一向不是那种在意仪式感的人，当然也不是很在意那种实用性很低的装饰品。只是现在又觉得，好像有了也挺不错的。

一定是被结婚的氛围感染了，汤甜自我安慰道。

宾客慢慢地都落座了，人声也安静了下来。会场的灯光逐渐变暗，婚礼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