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说本来想趁停电出去散步的,焦某人便说来电仍然可以。便约了出去散步。焦某人换了一套不常穿的骚气的衣服,觉得衣服如果不穿那就失去了价值。
不决定去操场,便往北走,到了北苑,焦某人提议去黄家湖。阿福同意。
“北边能出去吗?”
“能,有个北门。”焦某人说着。
“你知道路吗?”
“知道。”焦某人答。
……
“这就是教师公寓?”
“是的。”
从北门出去,黄家湖自行车道没什么人,偶尔有结伴的女生,也有几对情侣,还有一个奇怪的秃顶男人,散落在长长的仿佛不见尽头的路上。
昏黄柔和的灯光每隔一段就有一个,道路带着浅浅的弧度。阿福与焦慢慢走着。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聊到最近焦的感情,只有两人,焦某人也并不避讳,讲了很多平时很难讲出来的心里的话。
路很长,步子很慢,时光也缓缓的。
灯光柔和,从湖边,看得到对面城市的灯光,映照在湖里,像是静止的烟火。
聊了聊感情,焦某人也说到过去,说到中二病,说到咫尺的温暖,说到温馨,说到暧昧,说到纠结,说到豁达,说到成熟与幼稚,说到过去与未来,说了高中的一些事,说到初中的一些人。
说到观念,说到看法,说到人类与命运,说到宇宙与自身,说到矛盾的集合,说到事情背后的事情。
这些事情,在这两个人的静谧时光,没人会觉得矫情,没人会觉得无病呻吟,是真诚的内心散露出的真实。
步子哒哒地走着。
夜晚的天空并非是深邃的黑色,而是某种掺杂了夜晚的深蓝色。是看得见的蓝色。在柔和的橘色灯光下,也会觉得,那是天空的颜色,是蓝的天空。
“也不算一种类型吧?”
“……”
“感觉其实你好成熟。”
“就喜欢那样的。”
“还好,你知道了我心里的想法理解了就好,但平时还是可以很中二很幼稚很沙雕的。”
话说开,阿福也聊了聊过去的感情。感觉聊了很多,又感觉没有聊多少。但焦更感觉到了自身内心的复杂,它并非单纯的某种色彩,而是混杂着各种想法的集合。
阿福说着你一定感觉难受的。焦最后也不再用‘其实还好’略微描述:
像是将它攥在手心,它却愈发膨胀,直至炸开,布满全身,从心脏开始疼痛。
但还早。焦某人说,有过相似的经历不会感觉怎么样。
“那好可惜。”
“还好吧!男人永远是少年。我那时中二病嘛!”
“现在还有。”
“那种懂得成熟却也不失初心也是很好的。中二病,并没有什么不好,直至某一天,学会成熟,但那也并不是失去热血与中二,而是暂且藏起来。成熟有什么好呢?有些成熟可不是那么令人喜欢。”
给阿福看了一张关键性的照片。阿福知道了不同的焦某人。又开玩笑说越长越丑了,初中多帅啊!
没有过多追问现在阿福的感情。
走着走着,聊着聊着,行在安宁的路上,只有两个人,也不必伪装什么,话也不用顾忌什么。
“也许是我故意的。”焦某人这样说。
“还真可能是你故意的。”阿福赞同。
“某个我这样做了,大家同意了,所以算是在预料之内吧,大概。”
走过北门,走过校北,走到隔壁学校,走到尽头一个门,不准备进去,便往回走。回来的路似乎要短一些,还没意识到,就已经快要回到学校了。
从北门进,天空由蓝转黄,变成了城市灯光散射的模样。
“你别略微了!就是略微才这样的!”
“可也不可吧,世上之事。”
“那就当成‘可’不行吗?”
“……”焦没有想清楚。
进了学校,人多了起来,便不再聊心深的话题,聊了聊未来的事,考研与未来命运线的变动,或者享受静谧的时光。
“哎!闲聊群里热闹起来了。”
聊过的话仿佛泡影般消散,只是散落了些种子,留在了彼此心间,只有走了几万步的步数证明脚的酸痛是真的。
路人有些私语,无趣的人类。
“终于回来了。”阿福这样感叹着。
回到了人间,庸俗但是充满希望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