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婴落在坟墓上,尖叫起来,顺势一滚,竟是肢着地,拼命往前爬。
康睿顾不得捡铜板,从系统里抓出一把新的,追了上去。
老七一直目光呆滞,此刻终于回过神,脱口道:“吗呀!什么鬼东西!”
音刚落,黑暗中两点绿光一闪,又把他吓得跌坐在地——原来是阿秋追上去了。
康睿赶着鬼婴来到乱葬岗旁,只见鬼婴在一个土包上消失不见了。
他知道这是抓到鬼婴的大本营了。
阿秋赶到他身边。
康睿一挥手,对他道:“挖。”
他咬着手电筒,和阿秋一人一把铁锹,热火朝天地将土包挖开,土越挖越湿,渐渐可以见下面溢出来的黑水,腐臭不堪,令人作呕。
土包挖开时,天上响起一道惊雷,血红色的闪电撕裂黑暗,手电筒的光亮越发显得不堪一击,借着雷电的光,康睿见土包里的情形。
样是黑水,样是尸体,但女人的尸体并没有像周勇那样,烂得只剩骸骨,而是一具完整的,有血有肉的模样。
那鬼婴正趴在她的怀中,黑水里只露出个丑陋瘆人的婴儿脑袋。
这时,远方的戏台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词句不清,康睿也没听明白在唱什么,只莫觉得烦躁,认为比鬼叫闹人。
夜梦多,康睿不想磨蹭,对付周勇那样,往坑里倒铜钱,渐渐把黑水全部挤出来。
女尸猛地睁开眼,却被铜钱困得动弹不得,只能蜷缩着两只爪子,冷冷地着他。
康睿见她被制住,温和地对她说:“我们都是陆家受害者。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但变了鬼要带着孩子,晚九朝五地我当保姆,想必你也是不乐意的。
“我呢,杀不死你,但对嫁什么鬼王也半点兴趣没有。我们之间没有仇恨。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你的事?”
他不知道女尸能不能说,但试试总是无妨。
女尸着他。
渐渐地,康睿的眼前出现两幅景象,右边是现在的景象,左边是□□,街道人物,一片祥和景象。
女尸似乎要为他上演一场幻象。
康睿抬起手,捂住右眼,左眼专注幻象:
女尸既不姓胡,也不姓杨,父母早死了,她是乱世中的浮萍。
前后被转卖了两个青楼,最后她被一个女人中,赎了身。
这个女人没有儿子,所以一边想要借她笼络住自己的丈夫,一边又忌恨她年轻美貌。
家里除了她,有好几个姨太太,各个都是太太买回来的,也各个都不是好对付的。
最后,她怀孕了,却被其中一个姨太太冠上“偷情”的罪,当老爷的一怒之下要活埋她。
她被人捆好,丢进挖好的土坑里,眼睁睁地着上面不停地撒土,绝望之际,听见上面有人大声问:“你们在干什么?”
有个年轻人及时出现,天降救兵,了老爷一大笔钱,将她接回家。
这人很有钱,得也很俊俏,但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获救就是最好的结果,不贪心什么。
她想要离开,这人却留着她,让她好好在家里养胎。
终于,她要生了。
她躺在床上,尖叫着哀求别人找稳婆,没人理她。
当她疼得受不了时,进来个人,一言不发地将她抬起来。
那个年轻人在她头上贴了一张黄纸,她昏了头,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了感情,仿佛不知道什么是怕。
然后,她见年轻人剖开她的胸口,拿出心脏,心脏在他手中一跳一跳的,她也不觉得恶心,只觉得荒谬。
她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着,但她的心脏被拿出来,她没事。
别人将她放进棺材里,钉上钉子,她依然没事。
甚至,她在棺材里生下一个婴儿。
在婴儿诞生的那一刻,她额头上的黄纸自动燃烧个干净,于是她的怨也克制不住,冲得她迫不及待地想杀人。
可惜纵使她变成鬼,依旧不是那个年轻人的对手。
她和鬼婴都被取了字,握着字和八字,年轻人等于握着他们的命脉。
复仇失败后,她被青年用胡杨枝拴住魂魄,老老实实地留在陆宅。
不能杀人,但能作祟。
可康睿来了,她连作祟也没作痛快。
康睿放下手,对她说:“你也真倒霉。”
别的他也没可说,毕竟安慰之词对一个女鬼来说毫无意义。
她已经没有“以后”和“将来”了,最多只能等着天亮后,被太阳照得灰飞烟灭。
“那个年轻人的模样很像陆俊,”康睿对她说,“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我可以把你们两打个包,送到他那儿去。”
女鬼对这个损主意毫无兴趣。
她张开嘴,从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一掐鬼婴,两只鬼一高一低地声尖叫。
一时,这声音竟盖过天上诡异的响雷声。
康睿见情况不妙,下意识地掏出满把铜板塞满她的嘴,
可止住了大人,止不住鬼婴,康睿只得加快倾倒铜板的速度,将它们全部淹没。
只听铜板堆下发出闷雷声,似乎是什么东西炸开了。
一道雷电正在这时从天而降,将不远处的一棵树劈成两半,滋滋地冒出火,将树干烧焦。
阿秋的耳朵上的毛全部炸开,他直视前方,呲起牙,嘴角越咧越。
康睿抬头去,裂成两半的树干前,一道穿着红衣的身影,静静地,毛骨悚然地立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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