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羽转头看她,怀疑地问:“你会灭鬼?”
狸敢拒绝康睿,但不能武羽留下坏印象。
得罪武羽,于得罪他背后所代表的爹,她只得硬着头皮,道:“其实我也不怎么会,不过我可以帮你们算算怎么回。”
“哦,那不用了,”武羽不以为然,“我们都知道怎么回,闹鬼么。”
康睿却追问:“你说,看看鬼的来历?”
他也可以再买点□□,将四合院轰平,让里面的魑魅魍魉曝光在阳光下。
但还要找灭鬼的法子。
否则鬼王返回人世的时候,他总不能用炮火轰平整个县——尽管对他来说,这个点子的诱惑力更强。
清空房间角落里的猫狗以及只黄鼠狼,狸披头散发,盘腿坐在客厅中间,连掐带算,口中念念有词。
武羽抱着双臂,深切地怀疑她不个骗子,转头刚想问问陆福,眼前的幕又让他气不处来:
他不过眼没注意,妖精又站到陆福身边去了。
康睿只专注地看着狸,着结果。
随着她的碎碎念,散在她脸颊边的碎发无风自动,却飘起来。
她的额头上挂着汗,猛地抬起双臂。
这时,外面的天空裂出数道红色闪电,像天空也有了血管。
狸睁开眼睛,惊恐地尖叫:“引天雷?”
话音未落,随着惊雷炸响,他们头顶上的天花板被劈开角,连转头带瓦块起塌下来。
阿秋反应灵敏,手揽着康睿,手扯着武羽,屈膝躬身,个大跳,从最近的窗户窜了出去。
惊雷,康睿被阿秋带着跑,看着银色的雷电从天而降,追着他们三人劈,而且劈就留下道地缝。
康睿不仅觉得眼花缭乱,还觉得串场了某部神话片。
阿秋拖着两个人,味地躲避雷电。
武羽的高音又有发展成海豚音的趋势,吵得阿秋耳朵疼,恨不得当即松开手他扔了。
六道惊雷后,狸好端端的青砖大瓦房被劈成片废墟,院子里满地裂,方圆百米不动物。
她本人似乎也躲闪不及,被埋在废墟下面。
黄昏,夕阳下,三个人失魂落魄,再厉害也不能和天翻脸。
武羽念叨着反复问:“怎么会这样呢?”
废墟逐渐抖动起来,只大狐狸灰头土脸,艰难地从里面爬出来,后腿被压在石块下面。
她头晕转向,冲他们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不知道挖挖我吗?”
三人大梦初醒,齐动手,灰狐狸刨出来。
“刚那怎么回?”康睿边挖边问。
大狐狸银毛,却被尘土染成灰色,哀怨伸着爪子,道:“窥探天机,你以为很容易?”
顿了顿,她又说:“不过,这厉鬼的算个屁的天机!肯定还有人设了引雷阵,专门对付会道术的……”
话没说完,她脖子伸,翻江倒海地从肚子里呕出颗发光的金色球。
球飘忽忽地浮向半空,接受三个人的注目礼。
武羽哑着嗓子道:“这大狐狸晕过去了。”
阿秋则伸手抓住这颗球,递康睿。
康睿横竖看不出名堂:“这什么?”
突然福至心灵,他接着问:“内丹?”
记忆中,似乎动物成精后,体内凝结的非常重要的东西。
阿秋闭着嘴,从喉咙里“嗯”了。
康睿皱起眉,没想到只算个厉鬼的来历,这狐狸精居然被天雷出了内丹?
他产生个大胆的猜测:
也许陆福呆在这里的几年,这县里不没有出现过会道术的角色。只有人设下了所谓引雷阵,专门对付这些人,不让他们干涉这里发生的。
至于自己和武羽对付鬼,为什么没被阵法找麻烦,因为他们根本不会道术,用的最简单粗暴的办法。
康睿掰开狐狸的嘴,试图内丹塞回去。
但这狐狸牙齿咬了个死紧,任由他掰出身大汗。
武羽和阿秋起帮忙,同样无功而返。
“算了,”康睿悻悻地放下手,对阿秋说,“你收着吧。”
不知道阿秋怎么理解这句话的。
只他张开嘴,这颗内丹放进嘴里,喉咙动,囫囵吞了下去。
头顶上的两只狼耳朵原本黑色的,随着他吞下内丹,立刻褪了色,变成两只银色的狼耳朵。
可不管什么样的耳朵,武羽现在都没兴趣欣赏。
他愁眉苦脸地看着废墟上的大狐狸,感觉自己原本乏味的县城生活转变太快,变得过分刺激了。
他失魂落魄地看向陆福,提了个早就想说的问题:“陆儿啊,你左眼里长东西了?”
康睿摸摸左眼,对他装傻道:“长了什么?”
武羽击过大,已提不起劲,道:“甭管长了什么,我们回家吃顿饭,这狐狸也起带走吧。”
康睿在废墟里找不到帽子,倒找到条毛巾。
他用毛巾包了阿秋的头顶,将他临时包成个阿拉伯人。
阿秋力气大,扛起比他长很的狐狸,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康睿跟在他身后,手托起拖在地上的粗壮狐狸尾巴。
到了武羽家,饭菜已经上桌,管家和奶娘围着武羽絮絮叨叨,认为他不该在捡了个人后又捡个。
况人就算了,那只狐狸算什么情?
武羽闷不作地吃饭,有苦难言,扑扑簌簌地掉了许眼泪,两人状又忙着哄他。
康睿和阿秋在旁只埋头大吃。
桌子上有盘排骨和盘红烧鸡,到最后,桌面上连块骨头都没有。
下人边收盘子,边用怀疑的目光偷看角落里的狐狸,以为狐狸在装睡,骨头被它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吃了。
武羽算心如死灰。
吃过饭,下人端来三盆热水,武羽坐在床上,脱掉鞋,脚泡在盆里,对陆福说:“你看出来没有?这个县城不正常。”
康睿坐在椅子上,也脱鞋,并连连点头:“你说得对。”
武羽又道:“我明天要离开这里,去投奔我二舅,你跟着我吗?”
康睿心中动:“你二舅?”
武羽的二舅在不远的城里居住,个斯文的读书人,平生最讨厌舞刀弄枪,对武羽的父亲很不齿。
但他没有后代,所以对外甥格外青睐,经常写信力邀武羽过去家里长住。
只武羽知道自己去就要被盯着读书,所以直推辞。
现在他改主意了:
跟“处处活鬼”相比,他宁可选择读书。
康睿推辞道:“你去吧,我暂时不想离开。”
武羽急道:“这鬼地方有什么好待的?”
康睿知道自己出不了城,所以任凭他怎么劝,都只笑而不语。
那栋鬼屋里除了周勇,还有“胡杨氏”和“赵兰花”。
必须这两只鬼都解决,能考虑出城的历险。
这时,“哗啦”断他的思路。
原来阿秋学着他们,脚放进水里,结果被烫得激灵蹦起来,溅出地水花。
他蹲在椅子上,揉着发红的脚,瞪圆眼睛,震惊地看着康睿。
武羽和阿秋不对付,所以虽然他直愁眉苦脸,但看阿秋出糗,仍咧着嘴笑出了。
康睿不想陆福的房子也炸得粉身碎骨。
消灭了鬼,在待鬼王的时间里,他想继续在陆福的屋子里住着。
于他从武羽这里坑来顶毡帽,阿秋带上。
哄着武羽去睡觉后,他立刻带着阿秋起告辞。
大狐狸尚未苏醒,康睿确定她只昏睡不醒后,便将她留在武羽家休息,也算变相地满足狸亲近大帅的愿望。
管家和奶娘听闻他们要走,求之不得,夹道将这两个人欢送出去。
康睿从杂货店里买了两铁锹,又和店主闲聊会儿。
出来后,他对阿秋说:“我们去坟地。”
他没有再遮盖左眼,因此也看许平时在外面,右眼看不的东西。
比如那家杂货店为什么阴冷,因为角落里站着个穿红戴绿,长发遮脸的女鬼。
周勇已死,大狐狸又在掐算间惊动了来历不明的阵法,康睿完全不知道家里的厉鬼会不会产生什么变化。
但他心里有股气,认为活人总不能叫死鬼逼上绝路,便决定鼓作气,化被动为主动,去找找两个女鬼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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