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康睿笑着说，“杜甫不是有句话吗？‘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免费的？”

“一分钱都不用交。”

祁维沉吟片刻，问：“你懂我们行业？”

康睿摇头：“不懂。”

“依然决定投资？”

“是啊。”

罗昊在旁边汗流浃背。

他本以为康睿回去后至少对他们行业有点了解，有些规划，没想到康睿还是这么实诚，直说自己一问三不知。

他紧张地盯着祁维，生怕大佬一个不满意转身离开，让他两边一起得罪。

不料，祁维表情一松，和气地问：“我也搬进那栋楼里，可以吗？”

“可以，”康睿点头，“哪栋楼本来就是为你们这些研发人员准备的，我买下了地下室，你们需要什么设备，可以安排购买，以后团队所有人都可以住，至于资金——”

“我算好了，”罗昊连忙递上一张表格，“布置我们需要的实验室大概这个价格。”

康睿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字，感到一阵头疼，什么这机器那试剂，他完全没有听说过。

“我不看了，”他还给罗昊，“我给你们翻两倍的预算，你们先花，不够再说。”

罗昊有股血压上升当场晕倒的冲动。

“不过你们也要帮我一个忙。”康睿又说。

罗昊顿时竖起耳朵，心中猜测连连：这些钱当然不是好拿的，肯定要付出代价，那代价就是——

“我把一个学生也送进来住着，你们有空帮我教教他。”

就这？罗昊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以。”祁维抢先道。

“既然如此，签合同吧。”康睿拿出合同。

待康睿走后，罗昊看向祁维，迟疑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祁维点头：“不错。”

罗昊纳闷地问：“你不觉得他什么都不懂，以后会很麻烦？”

“你傻了？”祁维反问，“谁不喜欢只出钱，其他什么都不逼逼的甲方？”

罗昊一想：好像，也是啊。

何况，祁维在心中默默补充，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不存在胡乱占据他人研究成果的能力。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但他又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所以只有确定康睿没有其他意图，他才会把团队组建起来。

康睿在天黑前到家，正赶上古秋在厨房里做饭，这房子里的厨房宽敞明亮，可连他自己都没用过。

“你还会做饭？那多做一份，我也要吃。”康睿靠着厨房门框说。

古秋似乎没想到他回来这么早，手里一顿，头也没回地说：“水抄白菜，你吃不惯。”

康睿挑起眉，这么说真是在小看他，要知道他没和爷爷重逢之前，也是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尤其是高中食堂，三年的折磨，不堪回首。

不过，古秋做的这么简单，莫非……

他回到客厅，茶几上被杯子压着的钱果然一张没动。

“你用自己的钱？只够买白菜？”他又回来了，靠着门框笑，“怎么这么可怜呢？”

古秋正在熄火，握着锅柄的手紧了紧。

康睿半点没客气，将他推到一边，拿着筷子和碗，把锅里的白菜捞起来，分量应该够一个减肥期的姑娘吃的节食餐。他“哗”地一声把剩下的热水倒进洗碗池，打开水龙头，对古秋说：“把我放在客厅的袋子拿进来。”

他拎回来一个装得满满的购物袋，里面装着油盐酱醋糖还有一些食材。

古秋把袋子拎进来，康睿又打发他把东西拿出来摆在厨台上，再把多余的食材送进空荡荡的冰箱。

等古秋把一切都弄好，康睿已经把米和水放进锅里了。

康睿一共炒了两道家常菜，番茄炒鸡蛋和土豆丝炒肉，又切了姜蒜，混着辣椒和醋，调了特制的酱汁倒进水抄白菜里，这么调出来的味道，别说白菜，拌皮带都行。

三盘菜放在桌子上，粥也煮出来了，康睿盛了两碗，都让古秋端到桌子上，他嫌烫，自己不端，只是捏着一调羹的糖跟在后面，等古秋放下碗，他把调羹放进自己的碗里，搅了搅。

“要糖吗？”他问。

古秋摇摇头。

“那就多吃菜。”

吃着饭，康睿掏出一部新款手机，推给古秋。

“给你的，”他说，“手机上绑了我的亲情账号，以后随便刷。”

古秋没接：“我不应该用你的钱。”

“这是投资，”康睿一本正经地说，“将来你要报恩的，快点考个好学校吧。”

古秋声音干涩：“我考不上。”

康睿没有接话，一口气喝完粥，放下碗，对他说：“剩下的都归你，你刷碗。然后跟我走。”

古秋不是不喜欢读书，毕业后就去参军吗？

那就给古秋找一栋楼的家庭教师，逼着古秋学习，让他从此与“部队”无缘。

康睿不信，这仇恨值还不能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