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夤夜。
从南阳到长安的官道上,两辆马车并排疾驰,连夜前行。
“大人,这事……不会出问题吧?”右侧的马车中的一位官员神色有些不安,开口问向对面的另一人。
那人穿着淡青色繁纹上领袍,闻言冷哼一声:“能有什么事?”
“下官听说……前些日子房将军也被人……”那官员擦擦汗:“下官就怕……”
“这事儿几乎全是本官独自办理,没人参与,能有什么事,你怕什么?前些年的案子怎么没见你怕?”
那官员被说的一僵,“也是、也是……”
“可……真的不会再出事情了么?万一咱们这次回去过几天再出命案……那皇上肯定不会放过咱们啊!”
那淡青上领袍官员眯起眼开口:“出什么事?咱们抓人都是按线索来的,那人本来就是凶手,就算再出了事那也和这起没关系。”
话音刚落,左侧的马车似乎是轧到了石块,发出了碰撞的声音,那官员又道:“此次事件的确有些奇怪,但……”
话音还未落,左侧突然传来马匹嘶鸣,接着便是一声惨叫,传来剧烈的碰撞声音。
“怎么回事?!”那官员立刻起身,一手掀开车帘,正要呵斥,却见车夫惊恐的回头,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晚。
第二日寅时六刻。
安街上封府的马车正在向未央宫驶去,就在快要到达未央东门之时,一辆从安门驶入的马车极快的向前驶来,马夫身上还带着鲜血,以极快的速度转入未央东门。
那马车外沾染了灰尘,像是一路从外赶来。
到了东门之后,从那马车上下来的两个人跌跌撞撞的从东门进去,快步向温室殿的方向走去。
而那马车上的车夫则是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最终竟然从车上跌了下去,晕倒在了地上。
看守东门的卫尉吏立刻前去查看。
“出事了?”
封瞻竹与淮悦羲两人晚了片刻到达了东门,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二位大人。”一名卫尉警卫见到两人行了个礼后道:“这是右相郑大人的马车,右相刚刚才进去,这车夫不知怎么……就倒在了地上。”
淮悦羲看了眼那倒在地上的车夫,开口道:“郑大人回来了?”
“对,刚进去了。”
“快,你们把他抬起来……”那卫尉警卫叹了口气,指挥其他两人将那马夫抬起来。
没再看卫尉警卫们做什么,封瞻竹与淮悦羲两人亦向温室殿走去。
温室殿外殿,两个小太监泡好了茶水放在了高脚茶几上,接着退到了一边。
过了一会,苏公公才从内殿出来:“哎,郑大人?”
“您这是……”苏公公惊讶的看着郑步婴有些狼狈的样子,开口问道:“您这是连夜赶回来的?”
郑步婴此刻眼眶下青,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听了苏公公的话后,反应了一会才道:“额……是的,昨夜连夜赶回。”
苏公公:“还请两位大人稍等,待到陛下盥洗之后便会接见二位大人。”
郑步婴有些心不在焉,没有说话,另一位官员见此立刻对苏公公道:“好、好……”
苏公公点头,正要离去就见殿外走来了封瞻竹和淮悦羲。
苏公公眼下一转,想起了昨晚皇上的叮嘱,立刻转了个身迎了上去。
“哎呦,二位大人来了,昨儿个陛下就吩咐老奴今早二位大人会来了。”苏公公说着笑道:“二位大人随老奴前来。”
苏德将两人带到了隔壁殿中,命人伺候后便去了温室殿内。
封瞻竹和淮悦羲刚坐下便听到隔壁外殿郑步婴对一位太监道:“还请转告陛下,臣有要事禀报,还望……”
“不必还望了,朕已经来了。”
盥洗着衣的刘向从内殿出来,已经做到了外殿的龙椅上。
郑步婴见到刘向,两眼一红,直接跪倒在地:“陛下,老臣、老臣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郑步婴双眼悲痛,掩面痛哭,而旁边的另一位官员亦是跪倒在地,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刘向皱眉:“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