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那些黑衣蒙面人完全未想到会把京师卫队引来,惊慌之下想要逃跑,却被团团围住,擒了下来。
秦樾穿着一身黑色软甲,视线落在了中央的马车上。
“马车里为何人?”
秦樾的话音落下,就见那车帘被挑开,露出了一张俊美冷漠的脸庞。
秦樾看见封瞻竹那张脸的时候明显惊诧了一下:“封瞻……竹?”
这声封瞻竹叫的跌宕起伏,下一刻马车里传来声音:“是秦将军?”
淮悦羲声音很轻还带着鼻音,秦樾一时间没听出来,俊美的脸庞神色怪异。
“把人给我押回去。”秦樾摆了下手吩咐完以后向马车靠近了几步,神色惊诧:“你竟然没回济北?”
没等封瞻竹回答这句话秦将军又道:“车里面竟然还有人?”
没理会秦樾脸上的表情,封瞻竹道:“这是安街东路,你怎么会在这?”
“救你啊,我要不来谁给你抓这些胆敢刺杀世子的凶徒啊!”秦樾说着朝后面的卫队挥手:“都给我押回去,明天送到廷尉去,堂堂京师重地,竟敢当街行刺世子。”
虽然这话说的言辞凿凿,但也掩盖不了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
马车里又传来两声咳嗽,封瞻竹放下帘子,看也没看秦樾一眼。
秦樾愈发好奇这马车里是什么人了,可没等他好奇完就想起来一件事,登时脸色一变,回头对卫队道:“剩下的人立刻把这安街找一遍,务必要找到淮大人!”
“不用了,他在这儿。”封瞻竹皱着眉探了探淮悦羲的额头。
秦樾:“……”
发热这么严重大抵是之前就开始了,封瞻竹把大氅给他向上盖了盖又挑起帘子对秦樾道:“是他告诉你的?”
秦樾非常优雅的端上了嘴,刚才把事情连了一遍,大约明白了几分:“前天早上的时候偶遇淮大人,他随口提到多来这安街东路转转。”
“不过……难道这些人是冲你来的?”秦樾微微皱眉。
封瞻竹眼底划过几分探究,想起来刚刚淮悦羲的话,没有回答秦樾的问题,转眼对着秦樾旁边的男子道:“南安,去淮府告知管家,淮大人今晚不回去了,再让人回府把太医唤去。”
“是。”
说罢封瞻竹看向秦樾,看不出来多真诚的道:“多谢秦兄了,恕今日事物繁杂,改日再见。”
话音未落车帘便落了下去,车夫立刻持鞭策马,整辆马车从秦樾身边晃悠悠的走了。
秦樾:“……混蛋玩意。”
第二日便是岁首了,难得的暖阳晴天,街道两旁堆着清理的雪堆,长安城的街上满是洋溢着笑容的脸庞,鞭炮齐鸣,声声不断。
淮悦羲醒来以后入眼的便是陌生的环境,桌上摆着香炉,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喉咙的干涩和胃部的绞痛让他忍不住皱眉,过了一会才坐起身来。
熏香里带了种暖洋洋的气息,让人有些昏昏欲睡,然而从昨晚昏迷到今日巳时才醒的淮悦羲并不想睡。
大约过了一会房门被慢慢推开,淮悦羲微微偏头,看见一个半人高的小童端着一碗不知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那小童不经意的抬眼,正好对上了淮悦羲的目光,登时吓了一跳,手里的碗落到了地上,一声脆响连带着碗里的东西一起香消玉损了。
那小童一个哆嗦,脸色一变立刻去捡碎片。
“诶哟!不是就让你端个药么,怎么这还端不住?”从后面跟上来的老人满脸痛心疾首,“那位少爷呢?被别被吓着呦!”
“张伯?”淮悦羲看着那位老人急急忙忙的进来,不禁一顿。
张管家止住脚步,受宠若惊,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位刚见过一次的少爷竟然知道自己?
这倒没什么奇怪,上辈子淮悦羲来封瞻竹的府邸没有几十次也有十几次,认识府里的管家是再正常不过了。
淮悦羲:“封瞻……咳,封大人去哪了?”
张伯回过神来:“啊……好像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早晨的时候世子就去了。”
“还不快再去端一碗来!再叫人去做好世子吩咐的早点来。”张伯对着那小童点了两下,又招呼外面的丫鬟把地上收拾了。
苦涩的味道混合在空气中,淮悦羲不用问也知道那碗里装的是什么了。
今天是岁首,宫里能出什么事?是出了什么事要把这些大臣叫过去?
除非是……那些南越使者出事了。
淮悦羲到皇宫的时候正巧看到了一路小跑的太常太史李志,明明是冷冬时分,他的额间竟然细密的布满汗珠。
“淮大人?您怎么来了?”李志本来愁眉苦脸的,一看见淮悦羲先是惊讶了一下:“大人不说您发热未退,一直昏迷不醒么?怎么样,身体好些了?”
淮悦羲:“惭愧,可能是昨晚染了风寒,也是刚醒过来。”
“这是……出事了?听说皇上一大早就唤了几位大人进宫。”
李志唉了一声,“淮大人您不知道,这是出大事了!”提到这事李志有些急得团团转:“昨晚外延殿起火了!”
淮悦羲眉心一跳:“起火了?”
此次南越使者所住之处便是外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