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看向它腹部，见那里一片平坦，纭斐又红了眼，真是相思成疾，如今瞧什么都像那人。

用手臂轻轻圈住它，纭斐第一次在这黑暗中闭眸睡去。

醒来见手上灼光褪了不少，纭斐试着将其抑住，待到灼光隐去，这才伸手抚了抚怀中的小蛇。

见它吃力的抬着脑袋似是想找着自己的脸，纭斐好意提醒道“这里，我在这里”

把脑袋凑去小蛇眼前，皱眉看着它恹恹的模样，纭斐觉得小蛇可能是被困在这里饿坏了才这么没精神。

“我带你出去找东西吃好不好”

抱着小蛇起身欲瞬离此处，手中突然泛起灼光，纭斐忙停了动作没敢瞬离出去，她怕自己会控不住伤人，心中魔怔也很久没有嗜血的快感了，不能去找暗息强的生灵肆虐，一旦释不出灼光就会反将他们的暗息尽数吸入体内……

抱歉的用手臂圈住小蛇，抑不住灼光，她只能等待魔怔消下去再想办法给它弄吃食了。

没等她灼光退下去，小蛇便有精神了不少，纭斐拿下巴蹭了蹭它脑袋，好笑道“原是适应这的环境了啊”

小蛇似有回应般，仰着脑袋去蹭她，刚巧手上灼光退下，纭斐扒开它的小蛇尾朝下边看去，见它挣扎，摁住它皱眉道“别动，让我瞧瞧公的母的，我夫君也是蛇，他肯定不喜欢旁的公蛇同我亲近”

听了这话，小蛇挣扎的更厉害了，愣是没叫她瞧出尾巴下边是公是母。

估摸着是条母蛇害羞呢，纭斐这般想着也就没再为难它了。

天池界域内，医妖将师尊拉至廊下让他看在窗口下玩竹子制成小蛇模样的那人，疑惑道“河神这几日瞧着不大对劲啊，不派人出去寻找夫人也就罢了，还日日对着个竹子做成的小蛇温和浅笑，师尊啊，河神不会急傻了吧”

医尊眉头紧皱的盯着那人手中的竹蛇看，可惜他灵阶有限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若是老祖在此就能瞧出其中玄机了。

“河神今日脉象如何”

“胎息稳健，只是心脉依旧不大好…”

说罢便被啶了脑袋，捂着脑袋朝师尊看去，就听他低斥道“那你还不快让他躺榻上歇息”

师尊尽指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给他干！医妖敢怒不敢言的入内叮嘱那人休息，见其很宝贝的将那竹蛇收于袖中，医妖好奇的不行，但也没多嘴问，扶那人倚回榻上后便尽心尽责的给他诊了脉。

“天池可还备着朔元仙草？”

听那人发问，医妖忙让仙侍探了回话道“有的，只不过备得不多，统共也只三颗而已”

“都取来”

……

纭斐今次盘坐时不曾寻到那小蛇，以为它离开了还有点小失落呢，哪知等她修习结束起来活动筋骨时，就见着那小蛇含着东西朝她游来，当然，又撞了几次暗石，知它亦是在寻自己，纭斐上前俯身将它抱起，看着它将口中含着的那株草置于自己手心，纭斐皱眉默了默，想着小蛇一片好心给自己寻来食物，即便没有饿感她还是配合的塞进嘴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自打吞了那株草，纭斐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劲儿，竟是又盘坐下去将师父教的术法都修习了个遍，还顺便把那人教的幻颜术也修习了。

抹去额上的汗，见小蛇蜷在她身边静静睡着，纭斐抱着它闭眸瞬离了此处。

睁眼时已到了族中后山那果树下，摘了颗果子递去小蛇嘴边，见它敷衍的啃了口没再继续吃，纭斐抚了抚小蛇脑袋，倒是要谢谢它给自己面子。

既然小蛇不爱吃果子，纭斐也不欲在此处多待，抱着它准备瞬离此处，却在看清那淹没在水中的村落时猛地停了动作。

这是…怎么了…

身后有动静传来，扭头看去，就见原本空旷的后山此刻已挤满了族人，原是屋舍浸水他们都移至山上居住，只是这些族人瞧着…怎么像是老了许多…

纭斐本也只是猜测，直到那熟悉的面孔行至自己身前，她才确定眼前那老态龙钟的妇人就是纭瑜！

“河神夫人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吗”

纭瑜说话并不利索，其间还险些将假牙崩掉。

纭斐没有问他们发生何事，静静看着这般境遇的纭瑜，心里却莫名生出一股悲凉，闭眸抱着小蛇瞬离此处，再次回到黑暗中时，她发现眼前的虚无之地多了一扇门，可这次，门并没有自己打开。

耳边依旧响彻着陈旻儒的低唤，黑暗中幽光又起，竟又显出画面来，画面上她和陈旻儒或笑或闹，怀里的小蛇突然瑟缩一下竟泛起喘来，纭斐忙着给它揉抚心脉倒是不曾被幽光里的画面吸引。

想到它喜爱与灵珠相近，抱它紧贴在自己心口处，柔声问“现下可好些？”

小蛇难得起了脾气未向她做出回应，纭斐也不恼，小心的抱它在心口往幽光中走去。

“斐儿…”

一声声低唤，纭斐心里突然就难过起来，他们都曾为之努力，可是…终究错过…

“怨吗”

又是那声问话。

怀里的小蛇亦仰起脖子，许是看不清的缘故，小家伙吃力的把脑袋抵在她下巴上想要感受到她是点头还是摇头。

让它失望的是，纭斐并没有做出回应，视力受限，它未看清纭斐眼中的光亮。

既然努力过，为何还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