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人不停蜷着腿,纭斐突然意识到,其实她家夫君也未能适应以凡人的身形分娩,这才难受的想要甩尾呢。
心疼的替那人抚着肚腹,纭斐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掌下那肚腹内小蟒儿亦因卡得难受而甩尾,这父子俩…
纭斐忙凑去那人肚腹旁出声安抚小蟒儿,可小家伙被卡在爹爹肚里除了甩尾根本动弹不得。
“唔…”
那人痛得又泛起喘来,腿蜷缩着堪堪抵在硕大的肚腹上。
“夫人快扶河神躺正了,这般侧卧着易压迫心脉,若是惹得心疾发作就不好了”
听医尊这般交代,纭斐赶紧俯身将人抱起些,试图让他正着身子倚在自己身上。
那人虚喘着在她怀里难受的扭动身子,可他眼下没有蛇尾,半晌也只能挪动身形挺了挺硕大的肚腹。
纭斐见他这般难受,幻出蛇尾将他圈在其中轻轻揉抚。
温软的蛇尾替他托住那高隆沉重的肚腹,纭斐擦拭着他额上沁出的汗,朝他耐心哄道“快了,小蟒儿就快下来了…”
她是真怕他撑不下去了,可那人又哪里不知道小蟒儿自卡在腹中后根本就没再往下移动过胎位。
“纭…儿…”
“我在,你说”
纭斐握住他虚弱举起的手,知他有话要跟自己说,将耳覆到他唇边去听。
良久,才听那人低弱的喘道“若我…”
纭斐一听便知他要说什么,不让他有说下去的机会,纭斐封住他的唇替他渡了两口气,而后皱眉一脸严肃道“我们凡人有句古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去哪我都跟着”
蟒琰紧了紧与她相握的手,痛得不停挺着腰腹,好半晌才勉强继续道“若我…失了…力气…你…幻刃…剖开…嗬呃…”
原不是要交代后事啊,可让她幻刃剖开他的肚腹跟交代后事又有何区别,更何况举刃剖开他的肚腹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替他抚着急促起伏的胸口试图缓解他的喘症,哪知医尊竟然赞同那人的话朝她说道“此法可以一试”
医尊说罢,朝她解释道“如今河神体内有神蟒一族的灵珠护体倒是可行剖腹之法,唯有同样拥有神蟒一族灵珠的夫人您所幻的利刃才可剖其肚腹取出小神蟒”
“那他…”
“夫人大可放心,此法虽然伤身但至少不会伤及河神性命”
“他身子已经这般了,再受此剖腹之伤,如何能无恙”
“可再耗下去河神怕就不止身子虚废了”
听医尊情急之下道了实情,纭斐抹着泪未再回应,她就知道,什么伤身不伤身的,分明是犯险会造成身子虚废。转念一想,医尊能提出这种险招那必定也是没有旁的法子了。
看着那人仍费力不停挺起的肚腹,纭斐觉得自己肯定下不去手的,可真到了那步,身子虚废总好过丢了性命。
“他还能够撑多久?”
医尊上前探了探那人心脉,神色凝重道“最多五个时辰”
“小蟒儿呢?它还要多久才能出来”
医尊摇头叹道“神蟒一族从未以凡人身形分娩过,如今小神蟒失了蛇蛋的庇护,无法推断其何时才能下来”
想了想,医尊还是补充道“小神蟒眼下卡在腹中动弹不得,甩尾亦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反会加重河神心脉的负荷”
不能以外力推腹相助,小蟒儿自己又动弹不得,那岂不是只能卡在那人腹中虚耗着了。
“夫人还是尽早决定吧,河神心脉…已经承不住分娩之痛了”
一旁的亟钰君忍不住朝她怒道“莫不是琰儿日后成了瘫子你便嫌弃他了!”
只有亟钰君自己知道掩在袖中的手如何轻颤着发抖。
“没…没有…我怎会嫌弃他…”
纭斐说罢,见亟钰君甩袖别过脸去,没再出声解释,抱住那人闭眸释出灵力试图催动体内的灵珠想要以灵珠的能量助小蟒儿在那人腹中正了胎位尽早下来。
试了几次都无法推动灵珠的能量,纭斐心下着急,可她实在不愿那人受剖腹之险。
“夫君…我还是做不到…”
纭斐难过的将脑袋抵在那人额上。
蟒琰痛得已渐渐失了意识,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宽慰安抚她,手举到一半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嗬呃…嗬嗬嗬…”
那人虚弱得急喘起来,便是纭斐和医尊替他按压心脉也未能缓下他的喘症,反倒越发上不来气。
“快,快去将砗磲所制的那针锥取来”
“师…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