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观天香一舞,先生可有答案?”
“……心动了一下。”
陆许一口将杯中的灵酒饮尽,看着沉默的王清风说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你早年贫困,因为一支舞走到了现在。胡公主的无意之举,却成就了你,几次出手相救,早就换完了恩情,你爱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舞。
胡公主利用你为胡楼保驾护航,天香利用状元飞黄腾达,这不过是一场利益游戏。
真正在这场戏里面的只有你一人而已,你从一个街头混混做起做起,做成现在的宰相,尔虞我诈习以为常,怎会连这种小把戏都看不出来?
执念已了,只不过是你不愿意出戏而已。”
陆许听着下方人们对于天香轻岭摇风的赞叹,看着莺歌燕舞但是却难掩荒凉之色的胡楼,王清风坐在身边,手中还握着酒杯,酒杯之中美酒荡漾,仿佛是映起了王清风的峥嵘岁月。
胡公主与天香乃是一路人。
胡公主可怜吗?
可怜,从一国公主沦落到舞姬,虽说建立了胡楼,但总归不复往日荣光,没有子嗣,自己的四个亲传弟子没有一个在她身边,孤老终生。
也不可怜,喜怒无常,受不了自己的心理落差,二十五年了还摆着自己那个臭架子。最喜欢看着楼下的小乞丐争抢她丢下去的馒头,打得越狠,笑得越开心,心肠之狠毒令人发指。
天香可怜吗?
可怜,爱上一个抛弃她的人,从小浸泡在香料当中,此法痛不欲生,可她硬是坚持了下来,无论幼时还是现在,注定是一个以卖笑为生的舞姬,上不得台面。虽说是清倌人,但是还是被人看不起。
不可怜,真真是得到她师父的真传,生活奢侈,极其善妒,四大舞姬中的其余三人,皆是因她毒计死去或者是离开。
这两个人的两面任谁听了都会说一声。
“活该!”
可是就是这活该的公主,王清风屡次救胡楼于水火之中,甚至可以将自己一年的三天假期全部放到胡楼之中。
就是这活该的天香,状元也念旧情,交代本地的官员照顾一二
王清风在当年的衣炔飘飘爱上了胡公主,甚至不顾她蛇蝎心肠。她早年也曾回应过他,即若即离
我四人之中,我陷了进去,胡公主没有,天香陷了进去,状元没有
情情爱爱,的确伤人
舞,舞的不仅是衣带,还是人心啊。
“二十年的梦醒了,可我仍感觉不完美,我脑海中仍然是胡公主当年的衣带飘飘,弱柳扶风。二十年啊,我陷得太深了。”
王清风看着胡楼正中央的舞台,似乎能够通过时间看到当年舞动的胡公主和青涩的自己。
“现在胡公主已老,臣的梦也该醒了,至于天香,看在她跳出轻岭扶风的份上,臣自会保她余生无忧。”
如今的状元可是翰林院七品编撰,户部尚书的女婿,岂是一个舞姬说见就见的?
京城之中藏龙卧虎,就天香这般心性,很有可能死在京城,王清风还是放不下自己的执念,想要护着跳出轻岭摇风的天香。
谁知道陆许竟是在这个时候哈哈大笑,对着王清风说道:
“枉你王清风官宦沉浮几十年,还是被一群修士玩的团团转,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