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一点也不认生，真心实意的点评完他家锅碗瓢盆的摆放位置反人类后，开始哼着小曲叮叮咣咣忙活起来。

戚白翻到昨晚的来电，总算明白裴临说的童养媳是什么意思了，他回拨过去解释了两句，终于想起昨晚被放生的高航。

高航此事已经接近精神分裂：“喂喂喂！哥哥，大佬，神仙，您可算是接电话了，千万告诉我你和裴哥都没事昂！”

这个刑侦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全员喜庆，尤其高航还像个婚庆公司的司仪，常带着夸张于事实的一惊一乍，照这个架势死人都能披红麻戴红孝，被他吹拉弹唱舞龙舞狮一条龙服务到家。

高航：“什么？只告诉裴队关于案情的部分，但昨天的事为了安全？这，何局也是这么说的，好吧”

戚白透过门缝去看裴临，他身上穿的衬衫有点紧，勾勒出匀称有力的背骨和肌肉轮廓，腰线窄窄的收进裤缝，带着种居家式的随性和漫不经心，回头看到有人盯着自己看，还不要脸的露出一个‘随便看不要钱’的笑容。

高航半天没听到下文，又不敢先挂电话：“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要是没事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戚白把目光扯回来，推了下并不存在的眼镜：“嗯，如果惹到裴临有没有什么办法？”

高航二五眼道：“啊，你说蒙混过关，那可难，不过看什么事吧，遇到案子和原则性问题没可能，我都是直接磕头跪求死缓的，裴队这个人吧，平时比较照顾弱势群体，比如我和唐心犯同一个二，我磕头磕到血不呼啦都不算完，唐心嘤嘤嘤就扣个工资了事，你说气不气？”

“”戚白觉得他就多余问这一句。

高航话多：“不过你肯定不一样，你跟裴队关系好啊，俗话怎么说来着，那什么吵架那什么和，没问题吧。”

戚白不是社交型的性格，开玩笑也容易当真，虽说平时没刻意冷淡过谁，但就是给人不好相处的感觉，上一个被说成关系好的人已经不在了，于是他忍不住皱眉：“我跟他，不熟”

话还没说完，门被砰的一声推开。

裴临手里攥着铲子，用脚开门，他不知道从哪找来两条毛巾，一条赛在领口，一条塞在裤缝，浑身上下散发着悠闲又不失认真的疯疯癫癫，声音像窗外的阳光，铺的满屋子都是：“粥好了，你在床上吃还是我抱你去客厅？”

戚白的注意力在铲子上：“你能不能不把厨具拿到卧室，我自己会走。”

“你腰上有伤不能乱动，等我一下。”

“哈、哈，这不是裴哥嘛，内个，你们是不熟，我懂我懂，那你们先忙哈，我先挂了”

高航的声音被掐断在电话里。

桌子上摆着白粥和煎蛋，其中一个在裴临招摇过市的时候糊了，他摆在自己盘子里：“不是我说，你这个强迫癌吃药应该来不及了吧，碗和盘子算了，书和电脑也算了，衣服有必要按照颜色深浅排列吗？”

戚白没忍住呛了回去：“所以你在别人家过了一夜，还对主人的生活方式感到不满意？不想穿可以脱下来。”

“你让我脱我就脱，那岂不是很没面子？”裴临摆好筷子，看似脾气好的问：“还是说你昨天晚上白嫖没够，以为事就这么过去了。”

裴临托着脸，筷子在指尖转了一圈，笑吟吟问：“告诉你，着不存在的。”

戚白刚拿起的勺子又放下了。

裴临非常‘体贴’的把粥放在桌垫上，勺子沉进碗里，然后轻轻推过装糖的小碟，，每个动作都夹杂着他有条不紊的声线。

“还是三个问题，从昨晚的时间上看和下班只隔了不到一小时，说明你按时离开市局，可能遇到了突发事件。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和你在一起的人目的什么，还有，为什么我老爹的电话会打到你手机上？”

他直勾勾的看过来，笃定道：“你说，你说的出口我就信。”

戚白不发一言，他在实话实说和腹稿都不用打的谎言之间来来回回，听到客厅墙壁上挂的时钟滴滴答答，面色冷淡道：“应应应，我不想说，你想知道可以自己查。”

“”

“？？？”

裴临从来没听过发音这么完整，脸色这么无情，声线这么沉静的‘嘤嘤嘤’，尤其戚白因为受伤还有点虚弱，肤色雪白，只有耳尖红红的，就像个性格高傲偶尔卖萌的圆毛宠物，实在是……实在是

他下楼发懵，抽烟烫手，进了办公室还在走神。

裴临迎面撞上一碗豆浆，看都没看就摆手道：“没事，我不小心。”

“当然是你不小心，走路不长眼难道是我的问题？”

女人的音色，俏丽中夹着点泼辣，还没到让人讨厌的地步，反而因为这种不服输的态度让人觉得英气，以及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