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 29(1 / 2)

非游戏狙击 虞璎 1956 字 2021-05-26

高航裤子没提稳,差点给吓掉了,他呼吸忍不住往气管子里抽,一时没反应过来老大是让那狗日的撞了还是被枪击中。

文明法医直接骂了人:“高航你姥姥的,还不过来帮忙!”

事故发生的一瞬间,裴临做出了最快的反应,用手肘护住了头部进行避让,在0001秒内和反光镜做了个亲密接触,后视镜直接横尸当场,他肩膀仿佛被又钝又重的利器狠狠凿了一下,先是麻木,然后就感觉从手指尖开始的整条胳膊都烧了起来。

高航也不敢乱碰:“裴队,你……咱们赶紧去医院!”

裴临是受伤受习惯的人,能忍得了疼,他冷汗止不住‘刷刷’地往下流,瞬间将衣服浸透,好半天没爬起来。

高航粗手粗脚,裴临担心他死活要把自己扶起来的时候再一不小心摔地上,给他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咬着牙让他滚远点。

周刃看他还能坐起来先放了一半的心,不管活人死人好歹算半个医生,用冰水打湿了备用衣物,搭在他撞肿的肩膀上,备用衣物很快被染成了红色。

周法医将他衣服划开,轻轻呼出口气:“撞伤导致的红肿,明显的外伤擦伤、割裂,划伤的地方疑似扁平状利器造成,可能是引擎盖。”

裴临好不容易喘上来一口气,磨了磨牙:“能别用鉴定尸体的口气给我验伤吗?还有……你特么用的是肋骨剪!”

周法医没说话,推了推反光的方形镜片。

裴临不断回想刚才见到的那个行凶者,面包车开过来的时候时间恰好,机车是事先安排在那的,应该也不是来清理现场恰好庄上的,他很有经验,撞了一次没成功就果断放弃,所以更加能确定对方对案子的进度了如指掌。

裴临蹭开被冷汗黏在脸上的头发,不得不说,天生长得好的人,就算被逼的窘迫又狼狈,看起来也像来拍杂志封面的吗,冷硬道:“拍照。”

高航估计是还没缓过来,‘啊’了一声,扭捏道:“这种情况……发朋友圈不太好吧?”

裴临面色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心说:很好,以前的奖金就当喂狗了,以后的奖金再也没有了。

……

这辆白色面包车在网上找不到型号,牌照是假的,看发动机的新旧程度,这应该是从某个废旧车场改造出来的玩意儿,三个人一打开后备箱就被一股冲天的腐臭气息盖住,高航干呕了一声,绿着脸说不出话。

“这算什么?凶手这是主动给咱们送证据来了?”

裴临半身不遂的倚着车门,神色犀利:“搜,把这个车从里到外给我扒一遍!”

周刃应该庆幸自己带了全套的解剖装备,他的手套是两层,一层蓝色无滑石粉的,一双白色的,在带着暗黑血迹的麻袋里翻翻捡捡。

高航看到周法医如同菜市场捡排骨一般的技术活,决定从今天起开始敬畏法医这个族群,毕竟是敢拿肋骨剪往裴队身上比划的人呐!

“这有一份文件袋!”

裴临慢悠悠的蹭到副驾驶外侧,就这高航的手把里面的几页纸抽出来,可才低头扫到一个边,他忽然瞳孔一缩,猛地塞了回去……

戚白将车稳稳地停在江南风苑小区外,靠在驾驶位上闭目养神,他将拉链紧紧收到下巴,露出半张精致又淡漠的脸。

李伦生作为许时良案的凶手,必然要等证据收集完毕后开庭,许黛作为死者的母亲以及教唆杀人罪的嫌疑人,将会以原告和被告两种身份出现在法庭上。

鉴于她教唆杀人未遂,有主动诉说情节,且因为丈夫意外身亡,儿子被害而被确诊为中度抑郁,所以允许其在家等候开庭。

戚白听到她将候审地点选择在江南风苑的时候并没觉得意外,只不过这种缅怀和自惩行为对死者毫无用处,只是对活人的一点心理安慰而已。

许黛身上有那种医生见惯生死的疏离感,她整个人的状态并不好,看到戚白的时候微微一怔,然后略带犹疑的走了过来。

“您是之前公安局的那位警察吧。”

戚白光论长相实在太难让人忘记了,他没有和许黛客套,抿了下唇开门见山道:“我有个疑问,当时许时良为什么会被绑架,威胁电话里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补充道:“我指的不是绑架行为本身,而是绑匪既然是给你打电话勒索,目的是财务偿还,那么他肯定知道你手里有人质父亲当年意外身亡的保险金。”

许黛听到儿子的名字时脸色十分痛苦,她皱着眉听完,不由地愣了一会。

这是你想逻辑,裴临接到绑架案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许时良会死于一氧化碳中毒,因此两个案件是独立的,戚白一开始也没有做过多联想,直到他从何局手里拿到了裴临的详细资料。

许黛当时并没打算向警方全盘托出,笔录的时候只说了个大概,没这么详细,她心里隐隐觉得发寒:“我……我不知道,他爸爸的保险金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除了保险公司,肇事司机,应……应该、”

“电话……对,绑匪当时在电话里说让我带着三百万现金去换儿子,说他欠了债,私事私了,别报警害了那帮警察,如果不照做,他就让人杀……杀了他。”

戚白又问了一次:“你确定绑匪打电话的时候提到了警察?还说‘让人’杀害他?”

许黛点了点头。

戚白:“有透露过‘让人’指的谁吗?”

许黛的脸上一片空白,片刻后,她有点崩溃的看了戚白一眼,像是急于知道答案,又像是害怕知道答案,嗫喏着问道:“我儿子,他的死因是不是还有些别的,我……我,”

戚白用安静回答了她,给许黛留了个电话号码:“如果想起什么,或者遇到危险的时候,打给我。”

车窗缓缓摇上,路灯暗白,女人带着迟疑,走的缓慢而不自信。

戚白看了眼后视镜里苍白的自己,攥紧了方向盘,他的眼睛变的亮而锋利,这些人的目标确确切切就是裴临,就像几年前在河畔、在山岭的伏击一样,这些以欲望为皮囊,邪恶做里子的人,正试图掐死当年留给他的最后一粒种子!

急诊大夫打开电脑里的电子病历,眼都没抬,他实在是太忙了,一天看好几百个病人,什么被开水烫了的,门缝夹了的,大号憋屈拉不出shi的,吹风感冒流鼻涕硬说自己甲型h1n1的,应有尽有。

裴临换了件衣服,发梢凌乱,脸色苍白,看上去全须全尾,且满脸写着赶紧给我开两副药随便吃吃的义薄云天。

医生掉以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