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柴犬助手
我交完钱后抱着柴犬回到养老院里，一进门，便看见满地的碎片狼藉：“把我的三秋还给我，还给我！”刘奶奶正抱着一个青花瓷的大花瓶想往地下砸，宋阿姨和焦姨等人正拦着。
“刘奶奶，您的三秋在这里。”我抱着柴犬，飞奔到刘奶奶面前。
“三秋啊，我的好三秋！奶奶想死你了！”刘奶奶抱着柴犬，泪水直往下流。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撒谎道：“奶奶，我刚刚带三秋走得远了些，不好意思啊！”
“你这个坏女人，竟然想抢走我的三秋！你抢走我儿子还不够，还想抢走三秋。”刘奶奶突然情绪暴躁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道。
“你儿子？”我听得一头雾水。
“刘奶奶有老年痴呆症，她这是把你认成她儿媳妇了。”上官雪在一旁小声解释道。
刘奶奶变得面目狰狞，朝我冲过来，揪着我的领子不放。她挥起手，一个巴掌正要扇过来：“你这个坏女人，不要脸的狐狸精！你把我们家三秋迷得团团转，迷得连我这个老母亲都不认识了！你这个红颜祸水！”
我不敢动手，怕弄伤刘奶奶，只好呆呆地站在那里，闭着眼睛等那一个耳光扇下来。
“住手。”又是这个熟悉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见秦画朝这边走来。
刘奶奶见到秦画，表情突然变得慈祥起来：“三秋啊，你终于来看我了！”刘奶奶颤巍巍的朝秦画走过去，布满皱纹的双手摸上秦画的脸颊。
秦画显然也懵了，愣在那里。
“刘奶奶，这是秦总，不是三秋，您忘了吗？”宋阿姨连忙拉开刘奶奶。
“不！他就是我儿子，是三秋呀。三秋宝宝，你终于肯来看妈妈了，你知道妈妈有多想你吗？”刘奶奶抱住秦画，泣不成声。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酸楚顿时涌上心头。
三秋三秋，也许这个名字，从一生下来就是个悲剧。一个年迈的母亲思念儿子成疾，养着一条小狗来寄托母爱，也渐渐忘记了儿子的模样，错将他人当作自己的孩子。也幸好她会认错人，不然这一生的等待怕是落空了。
刘奶奶拉着秦画的手寒暄了半天，直到累了才肯听宋阿姨的话乖乖回房间，临走前还笑着对秦画说道：“三秋，那我们明天再见，你一定要来见我哦！我会等着你的，我在养老院可乖了，都不惹事，你一定要来看我……”
周围的人也都散了，大厅里只剩下我和秦画。
“你怎么来了？”我看向秦画。
“这是我的企业，我想来就来。”
“你是存心来看我笑话的吧？”我总觉得不可能那么巧合，一有倒霉事都能遇见他。
“哎哟，被你猜对了。”秦画玩世不恭地笑道。
我就知道！
“秦画，你怎么来了呀？是来看我的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余香凝扭着身子走了过来。
“嗯。”秦画竟然点了点头。
余香凝得到这一回复，更加兴奋了：“人家在养老院工作可辛苦了呢。”
辛苦，是说做坏事辛苦吧？她竟然想陷害刘奶奶的柴犬然后嫁祸给我。
“有白依笙辛苦吗？”秦画似笑非笑地看向我。
“她能有什么辛苦的？就遛遛狗而已，俗称‘走狗’！”
“喂！走狗可不是遛狗的意思，你能不能有点文化？”我直接怼了回去。
秦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了看手表：“到饭点了，去吃饭吧！”
“好啊好啊，我听说附近新开了家日式料理店，咱们去试试吧。”
“我想在这里吃，还没尝过这里的伙食呢。”
“哎呀，这里的伙食可难吃了！”
“可我还没吃过，试试吧。”
“那好吧。”
……
秦画和余香凝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我也识趣地打算离开，结果秦画竟然叫住了我：“依笙，你也一起过来吃。”
“我可以拒绝吗？”
“不行。”
霸道总裁果然霸道，不然都对不起这个称号。
于是我和秦画还有余香凝便坐在了养老院的餐厅里，宋阿姨和其余几位护理人员端来饭菜摆放在我们面前。
宋阿姨说道：“秦总，依笙，正好你们尝尝这晚饭，看看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
“好的。”饿了一天了，加上下午的时候又闹肚子，我直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真没吃相。”余香凝瞥了我一眼。她那吃饭的样子，在我眼里看来简直就是慢动作。
“你们都在啊。”秦骆端着饭菜走了过来，“白小姐，我在你身边坐下可以吗？”
“可以。”我一边吃一边点头。
秦骆在我身旁坐下。
“你怎么还没走？”余香凝嫌弃地瞥了一眼秦骆。
“最近养老院这边的事情比较多嘛。”秦骆温和地答道。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余香凝和秦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秦骆喜欢余香凝，但余香凝似乎挺讨厌秦骆的。以秦画、余香凝和秦骆这段三角关系来说，秦骆就是个悲剧的备胎角色，不知道能不能上位成功。不过我倒是觉得余香凝配不上一表人才的秦骆，余香凝跟秦画才配，哈哈。
“我听院长说，打算让你来管理养老院一段时间？”秦骆问余香凝。
“别提这件事情了，一提我就心烦。”
秦骆刻意跟余香凝套近乎，但余香凝根本没有聊下去的欲望，反倒是离秦画挨得越来越近，整个人几乎是贴上去的。
我扒了几口饭和菜，然后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工作去了。”
我灰溜溜地跑走，还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好，这段三角恋简直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自己是那高达十万瓦的电灯泡，明亮得晃眼，一不小心就会被误伤。
“依笙，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一进家门，养父便关心地问道。
“我换了份工作，所以以后下班时间会晚一些。”
“新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
“那别累着了！对了，还没吃饭吧？这里有鸡汤，你多喝点补补身子。”
“这鸡汤是给小浪喝的。”养母连忙护住桌子上的鸡汤。
“他一个人哪能喝得了那么多的一碗？”
“怎么不能？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又不是你亲生的女儿，你那么疼着干吗？”
又一场大战即将爆发，我连忙说自己已经吃过了，躲回到房间里锁好门。若不是自己上大学之后做各种兼职，赚取足够的生活费之外，还每个月给养父、养母一些钱，恐怕养母对自己的偏见就更大了吧。
我躺在床上，不禁回想起刘奶奶，那样一个疼爱儿子的人，儿子却不孝，而自己想要孝顺养父、养母，却无能为力。
我正思索着，薛美浓突然打来电话：“依笙，你这一天过得怎么样？怎么也不回我微信消息，该不会是被欺负了吧？”
薛美浓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抛了过来，我只好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所见所闻都跟她说了一遍。
“那你接下来的日子可有得受了，竟然摊上了余香凝这个人！”
“唉……”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听你那话，怎么好像秦画喜欢你啊？”
“喜欢我？怎么可能？他喜欢我什么？”
“你肯定有什么没跟我透露的吧？”老司机就是老司机，我确实没把和秦画去酒店的事情告诉她，要是跟她讲了，估计第二天整个海城的人都知道了，薛美浓那张嘴巴可大着呢。
我连忙转移话题：“你跟季辰怎么样了？”
“哎，别提他了，他现在正热烈追求我呢，弄得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了。”
“哎呀，看来这是真爱，你可别错过！”
“他真爱我是没错，可我不爱他！”
“薛美浓，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入得了你法眼？身家上亿？”
“那可不是。就像三毛所说的，看得顺眼的，千万富翁也嫁；看不顺眼的，亿万富翁也嫁！”
“那你就慢慢等你的荷西吧。”我调侃道。
“等不到就不嫁了呗。对了，我都好久没去蹦迪了，一会儿就去，你去吗？”
“我就不去了，这都忙活一天了，你注意安全。”
“知道了。”
我挂断电话，薛美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我打开手机浏览器，输入“养柴犬的知识”，认真研究了起来。
我一大早便去了拥阳养老院，太早了，还没开门。我便在附近转悠，正好看到有一家宠物店，走了进去。
宠物店里，左右两边摆着笼子，里面关着各种品种的小狗。中间是过道，再往里走，有个小型的宠物游乐园，两只泰迪正玩得开心。
“姑娘，要买狗吗？”一位和蔼的中年妇女问道。
我摇摇头。
“那家里有狗吗？”
“我有位老人家养了条柴犬。”
“柴犬可是出了名的不爱回家。如果你能给它搭建一个小游乐园的话，也许它会更恋家。”
这是个好主意，于是在店主的介绍下，我毫不犹豫地买下了一堆积木和拼图以及小物件。
在获得秦院长的同意后，我在走廊尽头的小阳台上开始搭建宠物乐园，秋千、滑滑板、小跑道和泡泡盆应有尽有。
“你这是在干什么？“秦画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