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广场中,天顶上错落着些小孔,稀稀疏疏的光束,透过那些孔洞,落了下来。
照亮的这黑色的大殿,八根巨柱支撑起了天顶,间接着八面不知通往何处的黑暗。
巨大的圆木桌首座上,有一个俊朗的青年问道:这里,有人相信命运吗?
夜色,如同无尽的浓墨,将蔚蓝的天空涂成不见光明的黑色。
文阁之间的走廊上,老者背靠在护栏上,坐在那,闭着双目,低垂着脑袋。低沉有序的呼吸声,他似乎已经深深的睡去了。
夜色深沉,人们最难抵抗的是疲惫,最是害怕的是周围的漆黑。
咳咳
几声急促的咳声,赢疯忽然的醒了过来,又喘了几口粗气,回首看了看四周,漆黑的一片,唯有天上银月,照落下些光芒,算是黑夜中的一点光亮吧。
原来,是梦,远来不是黑明殿,而是这一片黑夜吗?
风吹来,带起银色的发丝,舞着黑墨之间。银发,是老者们花了一生,才写出,才凃出的沧桑颜。
想了想,赢疯道:之前,赢落在文馆之中修行完了,顺便送了他一程,只是回来了之后是有些累了吧,便坐在这里休息会,想不到再醒来,便是已经天黑了,唉,真是人老了,如此轻易的便是疲惫了,还睡着,想当初,钻研虚实之明的时候,可是三天三夜未休啊。
闲来无聊,夜深人静。赢疯低头四下的看了看,却正要起身的时候,舔了舔唇角,却带起些腥甜的味道,卷起了脑海中的回忆。他喃喃自语道:这味道,还真像是血呢。
低头看去,木廊之上,自己的身前竟是沾染上了点点滴滴鲜血!
这!啊,应该是之前咳嗽之时,咳出来的吧。
赢疯静默,默默的伸出袖子,用力的擦拭了一番,直到干净。许久,夜色的黑暗之中,赢疯徐徐道来:此刻想来,这天赐之异,终究是缠缚我一生,也累了我一生,说来,嘿嘿什么不好,忽然死去?修为尽散?偏偏是这衰老,如今的我,无异于行将就木的老者,一生修行,也耗散差不多了。
但嘿嘿哈哈哈
只是,话道如此,但赢疯却是忽然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记得那时候,赢风他在黑明殿上,如此问话你们,都相信命运吗?那时候的大家,都说不信。只是
赢疯徐徐的想来:但,赢风当年为我,苦心的钻研了一门并非为自己而创的虚实之明术法,将之赠与我,之后,果真是有奇效,顿扫天赐之异,但,因为太晚,术力不固。那之后,我因此随他,世间纵横,出紫坪,破黑白。因为他,此生没有结束的那么早,还结识了赢白一众人,如此一生,有趣一行啊。
只是血夜之时,我不愿离去,自然这也是有原因的。与赢懒交手,那人深不可测,难怪赢风说他在墨明之中,修为只在赢墨流之下,我一败涂地,近乎丧命,若非是赢白在最后关头出现,只怕血夜我就已经送命了。但,却也是那时候,天赐之异再现!
命运,命也,运也。
说起来赢疯却笑了,说道:不谈其他的,想想,所谓命也,运也。却都如此恰巧,恰是赢落来到学院,恰是他遇见我,恰是他竟然成了千万无一的天赐者,恰是虚实之明,为赢风所造就之术
运,果然难以捉摸。
赢疯看向天上,暗暗想着,这片无尽的黑色苍穹之下,冥冥之间,是否真的有着邪神的掌,在把玩着这世上的种种。
天下,天穹之下,究竟是什么,在运行,在窥视,在决定一切?又或者,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这只是人的妄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