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软禁(2 / 2)

“昨晚,一整晚?”元钦都不太敢问了,“一直是陛下一个人和我呆在一起?”

“是的,没有旁人。”

元钦裹着被子坐起,已经无暇他顾背上的伤:“陛下现在在哪里?”

“殿下不要急,陛下没有走远。今早殿下您的母家亲眷进宫来了,正与陛下一同在紫宸宫用膳。”甘棠放下水盆来扶,“陛下说了等用完膳,就差人送娘子与姑娘他们过来瞧您。”

元钦五雷轰顶:“什么娘子?什么姑娘?”

“就是咱们国舅爷家的女眷呀,养大您的舅父一家。”甘棠替他整理凌乱的鬓角,疑惑这般冷的时节,皇后额头怎么还会冒汗。回身要找个帕子想替他擦擦的功夫,就见床上已空无一人。

元钦抓起皇帝临走前搭在床头的大氅,赤着脚就跑出了寝宫。只是刚跑到门口,长乐宫外状似在值守的侍卫便齐刷刷围了过来,每个人眼底都藏着防备。这阵势他太熟悉了,他们御史台捉拿勋贵时,也是这副做派。

“陛下有旨,请皇后殿下卧床修养。”侍卫们没几息功夫就将长乐宫围得铁桶一般,铿锵一致道,“殿下请回。”

甘棠追出来扶住元钦,也才瞧出来不对劲,嗫嗫道:“怎,怎会如此?”

………………

紫宸宫中,蒲衣觉用膳的桌上坐了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一家三口皆是只敢夹自己面前的菜,低着头小口地吃着,随时准备面圣。

圣人与他们只有一道门的间隔,正在听他的心腹侍卫汇报一路的状况。

“臣等依照陛下您的吩咐找去皇后殿下的母家,去接国舅爷来与殿下一聚,以解相思之苦。到了那边却遍寻不到殿下的母家,周围人皆说,没有与殿下同名的女孩儿。”领头的名叫顾昭的侍卫说着便吞吞吐吐起来,“后来,还是一个老农指路,说有户人家养过一个与殿下同名的男孩。前几年被有钱的亲爹寻了回去,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们去拜会那户人家,说起元壅相关,那家倒是干脆认下了。说他们家外甥,确实是元壅的私生子。早几年元壅寻过来,出钱替他家女儿治病,他那外甥就跟人家走了。”

“我们告知他们当今皇后的名讳。又说是陛下差我们进宫与皇后团聚。他们还当是元壅家的女儿进宫当了皇后,名字正巧与他家外甥同音。而今是念及兄妹之情,央了陛下为她兄长寻找家眷。”顾昭汇报这等诡秘的事态,总怀疑自己的仕途就断送在这一趟差事上了。这般想着,不由悲从中来。全程不敢抬头看皇帝,未曾瞧见皇帝苍白疲惫的面容。

蒲衣觉自昨日起,就再没有合过眼。万般念头闪现而过,又飘散如轻烟。

他挥退侍从,入了席,食不知味地陪着三位战战兢兢的皇后亲眷用膳。他回忆元钦与他说过的母家种种,随便找了话头试探过这三人。先是给舅舅话家常:“元钦早前与朕说过,想要在宫中种植些舅舅家广植的果树。朕有意为他移栽,眼下却也忘了是什么树,瞧我这记性……”

舅舅赶忙咽下一口汤,想着外甥还要看皇后和皇帝妹夫的眼色过活,当即殷勤道:“是枇杷树,家中枇杷连苑,我那外甥很是喜欢。”

蒲衣觉心下又沉了几分,不置可否,又扭头看表妹:“听闻你小小年纪就会帮爹娘做饭了,你表哥经常在我面前夸你地锅菜炖得好吃。等歇了几日可愿意为朕做一锅?”

小姑娘还不及豆蔻,经不得夸,不若她父母那般谨慎:“自然愿意。臣女现在就可以做。”她好多年没见过元钦了,很愿意和皇帝聊自己的表哥:“只是陛下吃完臣女做的菜,可以带臣女去见表哥吗?他是在陪皇后娘娘用膳所以才没过来吗?臣女好久没见表哥了,很想很想他,晚上都会梦到他。

蒲衣觉对上小姑娘黑皴皴的大眼睛,面上不悲不喜:“朕也很想皇后,朕也是……许多年没有见到朕的皇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到了晚上,狗皇帝就摸过来了,还不让点蜡烛,不让说话:嘘,别说话,你一说话就不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