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叶石机灵,假死逃过一劫,这件事很快就水落石出了,衙门的人火速赶到倍香楼将伙计小吴带走。
马老板以为是因为小吴跟叶石动手打架,叶石气不过去报官,就站出来圆说道:“各位官爷,都是些小打小闹,就不必去衙门走一遭了吧。再说,您瞧小吴脸上这些伤,他也没捞着好。”
张三冷哼喝道:“刀子都捅进人家叶老板的肚子了,这叫小打小闹?再妨碍公务一并带走!”
马老板听完,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额头布满一层密汗,他没想到小吴竟然敢动刀伤人,也不知叶石死了没有。
小吴被带走时还大声朝着倍香楼大声叫喊:“马老板救我我可是替您办事的啊!”
“王八羔子!”马老板脱口骂道,“老子只说让你跟人买配方,啥时候让你动手了!”
小吴这么说明显就是想把他拉下水,让他要么救人,要么就咬定是他指使的,两人同归于尽。
衙门带走小吴时,倍香楼里还有客人在吃酒,亲眼瞧见这一幕后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离开。
不一会儿,整个镇子都传开了倍香楼为了配方让伙计杀害叶石的事。
马老板听这流言越传越开,越传越邪乎,急得嘴角都起了个大水泡。
杀害叶石这件事他确实冤枉,但就算最后洗清了罪名,倍香楼的名声也没了。想到上头那位肯定不会放过自己,马老板立刻打道回府,收拾了值钱的物件,拖家带口离开了泉春镇。
夏鱼醒来时天色还没有彻底黑透,天边一半黑沉一半浅白。她站在院里,看着那半边浅白逐渐被黑暗吞噬,整个夜空像是蒙上了一层漆黑的幕布,一轮弯月静悬在头顶,亮得刺目。
她睡了一下午,此时心情松快了许多。
大堂的灯火还在亮着,夏鱼踱步走进去,只见池温文、王伯等人皆是一脸严肃地坐在桌前。
白小妹见她睡醒了,忙起身去厨房给她做点饭食;洪小亮也找了个借口跟着离开。
夏鱼寻了个空位坐下,笑着问道:“在说什么呢?”
王伯看了一眼池温文,不知道从何说起。
池温文还算淡定,他递过一杯温水,道:“马老板跑了。”
夏鱼拿着杯子的手一顿,抬头道:“叶石是马老板找人刺伤的?”
池温文摇了摇头:“不是,虽然镇上传的闲语是马老板指使的,但白庆查到这事跟马老板没有关系,纯粹是伙计自己起了贪念,临时有了杀意。”
说罢,他将叶石的口述大概跟夏鱼讲了一遍。
夏鱼疑惑道:“那马老板跑什么?”
“可能是因为上面的人。”池温文继续道,“白庆查到倍香楼真正的老板其实不是马老板,而是东阳城阳香大酒楼的东家池旭阳。”
“池旭阳?”夏鱼似乎明白了什么。
“嗯,池家现在的大少爷。”池温文面无表情,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
“他在东阳城周边的城镇都设了酒楼,想要将本土的食肆挤压得无处逢生,独占餐食行业。”
说到这里,夏鱼算是明白了,也就是说,池旭阳想要发展连锁酒楼,马老板只是其中一个分店的管理者。如今泉春镇的倍香楼出了问题,池旭阳第一个要找的就是马老板。
突然,她想起过门的第一天,王伯好像跟她说过,池温文才是池家的大少爷
夏鱼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池温文,虽然池温文的表面颇为淡定,看不出波澜,但是她却莫名有点心疼和难过。
同是池家的孩子,一个锦衣玉食,随随便便就开了大酒楼;一个风餐露宿,连药都吃不起,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夏鱼避开池旭阳的话题:“对了,叶老板怎么样了,那银钱还给他了吗?”
池温文看着她略微发皱的嘴唇,道:“喝水。”
夏鱼乖巧捧过杯子,咕咕咚咚把茶水一口气喝完,她也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不爱跟池温文抬杠了,而是对他多了一份信赖。
池温文见她将杯子的水喝完,这才接着道:“叶老板除了腹部受伤,其他地方没什么大碍,郝大夫给他包扎完自己走着就回家了。银钱他没有收,说让叶娘子明天来学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