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2 / 2)

武术指导很快就出现在了剧组现场,远远的看着黄时淑,显然是对昨天发生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

然而他却不知道的是,背后的真正主使却是裴黎宁。

裴黎宁看着他的表现,微微地笑了一下,看来还算是有点良心,居然懂得不安。

只不过知道得太晚了,先前的时候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那些小替身也会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对第二天的日出感到不安。

她想了一天还是觉得黄时淑那种迂回的方法不适合她。

果然她就应该用拳头来说话。

今天她的戏份不多,大多都是陈列的戏份,而裴黎宁大多时候只用出演一个远景,做几个表情就好了。

她真正的难关是在明天有一场非常激烈的武打戏,所以今天她主要的任务就是站在一旁,和武术指导对于明天的武打戏进行初步确认。

“指导,我们来对一下戏吧。”裴黎宁朝武术指导走了过去,几个人来到一旁的空地上。

“这样,他们给你对吧,我就在旁边看着。”武术指导十分漫不经心,丝毫没有自己是指总指导的自觉。甚至散漫地点起了一根烟,自在地站在了一旁。

裴黎宁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可是指导,我怕他们打不过我,我用力过猛就容易让他们受伤,要知道明天的这场戏可是要势均力敌打好久呢。”

“哈?势均力敌……”武术指导差点把“你开什么玩笑”这句话吐出来。

在那之前,好歹意识到裴黎宁还是个明星便改到:“那你就留着点力气,我们先看看。”

裴黎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好啊,这样也行。”

首先上场的是几个小替身。

裴黎宁干净利落地把他们放倒,在她手底下,小替身竟然走不到一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个角度真的很难控制。”裴黎宁嘴上道着歉,可是功夫却一点没停,毫不客气地继续放倒着对方。

这个动作有些危险,裴玲玲是从墙上踩了一脚后踏在了对面敌人的身上,如若控制不了力气,自然是会让对方疼痛难忍。

看上去很惨烈,可是几个小替身却分明察觉到对方的动作并不凶猛。

反而有些轻柔,每一个动作都是高高地扬起,轻轻地落下,以至于他们在落地的时候并不感到什么疼痛。

“几个不中用的废物。”武术指导小声的骂了一句,紧接着冲着身旁的几个副指导扬了扬下巴,“你们去吧。”

副指导们也愣了一下,显然也有些不情愿,却都一一的走上前来。

裴黎宁点了点头,面朝前勾了勾手,示意他们上前。

“啊!好痛!”

刚被裴黎宁摔了一次,那人就忍不住痛呼起来。

“哈!比那些人还废物!”武术之道在心里默默说道,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

刚才那些小屁孩明明还是能坚持一段时间,想不到轮到他们反而第一下就受不了。

他又哪里知道,这全是裴黎宁的功劳。

刚才对小替身,她还是使的是巧劲,让小替身们落地的时候不怎么受痛。

对于这些人,她就不会手软了,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

如此弄了四五次,几个副指导就败下阵来。求饶的眼神止不住地往武术指导那边瞟去。

“算了,那就我来。”武术指导恶狠狠地按灭烟头站到了裴黎宁的面前,他就不信这个小姑娘能有多大的力气,还不是他们太废物了。

这时候的他全然忘记了,看到之前她翻空翻时候的惊讶。

然而就在裴黎宁的脚落在他身前的时候,他想起来了。

“不好意思呀,我们再来一次。”裴黎宁笑道,整个人和和气气的,像是刚才用尽全力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她精准地把力道控制在武术指导能够承受的边缘,既让他痛,又不至于痛得完全的接受不了。

这反倒是这样的力道,反而让武术指导起了好胜心。

见裴黎宁迟迟做不到应有的要求,武术指导倒也不恼反而点了点头:“嗯,继续。”

面上依旧是装作很轻松的样子。

如此一来了五六次,反倒是裴黎宁率先停下了。

“果然只有武术指导您亲自上来才能和我对一下。不要紧,我们明天再说,现在就这样吧。”

武术指导点了点头,也就并没有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然而直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还知道这个决定有多么的愚蠢。

只见他的全身上下都布满了青青紫紫,昨天尚且如此,今天又怎么受得了。

然而奇怪的是,其他人的状态却比他要好些。他甚至去翻看了一下副指导和替身们的身上的伤痕,明明他们承受了更多次,却怎么都没有他伤得重。

武术指导有些不解,怎么也想不明白。

但昨天那次排练之后,今天能够配合裴黎宁演对手戏的人也就只剩下了他。

不管他再痛苦,他也就只能强忍着工作。

可是现在他浑身上下都只有酸痛,没动弹一下就把他疼得呲牙咧嘴。

“嗯?你还好吗?”余畅下意识地问道。

武术指导丝毫不领情,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没事儿我们走。”他可不会让这些臭小子看笑话。

等到武术指导到达拍摄地点的时候,裴黎宁已经换好全副的服装正等着他。

被红色长绳束好的高马尾辫随风扬着,衬得她整个人又飒爽又高挑。

所有的拍摄机器都已经准备就绪了,裴黎宁露出一个如昨天一般的微笑来:“好,那我们开始了?”

武术指导明明已经带好了全部护具,本应该极具安全感,但看到她的眼神,他却不知怎么心里一凉。

这笑容倒是挺温暖……怎么会莫名地含着一股杀气呢?

裴黎宁刚一动手,武术指导就知道这杀气是从何而来的。

好痛,和昨天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痛。

也不知是因为他昨天受了伤,还是裴黎宁用了更大的力气。

只演了一次,武术指导就觉得这疼痛十分难忍。

“卡!我们再来一次,这次不行。”一旁的导演皱着眉,指挥着他们从头再来。

这是因为武术指导力气不足,不巧就挡住了镜头,这条自然是没有办法用的。

武术指导想要解释自己太痛,想了想却不敢说。

在剧组里导演为王,纵然他有着选角导演这条大腿。

但在剧组拍摄现场,他却什么也不是。

如此又过了几次,这一条还是没有通过,不是裴黎宁的错,就是武术指导的失误。剧组里的气压也越来越低了。

武术指导总算察觉到有些不对了,裴黎宁好像在刻意针对他!

裴黎宁的落脚点十分巧妙,每次都踩在他身上最不容易受伤却依然疼痛的部位。

既让他痛苦,却又不至于真正的出什么大事。

这种控制技巧怎么可能是无意而为之呢?

可是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武术指导痛苦地想着。

想来想去,他才想到那天的黄时淑。

可是一个大明星为了区区一个小替身来对付他,这也太可笑了吧!

他宁愿相信世裴黎宁纯粹的看他不顺眼,或者想要耍大牌,也不相信她是在为那群傻孩子出头。

他思来想去,动作自然更加不到位。

这一次,他整个人都砸在地上,还撞坏了身后的一堆道具。

站在一旁的导演顿时骂骂咧咧起来,旁边的工作人员飞快地涌了过去,把道具收拾好。

导演就站在他们两人旁边,死死的盯着他们。

“到底怎么回事儿?哪里出了问题!你们两个站在这里给我想清楚!我们再继续拍摄!”

哪里出了问题?终于想通的武术指导几乎要被气笑了。

对方故意失误,自然完不成这次拍摄,可是她怎么就能让别人硬生生地看不出来呢,就好像是自然发生的,是他们两个共同的失误。

就在武术指导准备开口率先解释的时候,裴黎宁先说话了。

“我觉得……要不换一个人跟我演这一段试一下?”

导演忍住怒气想了想,觉得倒也有道理,便旁边的替身看了一眼。

就在他思索需要谁的时候,裴黎宁再一次先开口了。

“要不就余畅吧。”

余畅愣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似乎还有些犹豫。

就像是生怕得出了武术指导一样,尽管这并不是他的选择。

导演又不知道这么复杂的七七八八。

既然裴黎宁先开了口,替他完成了了这个决定,他也就点点头:“好那就让他先试试。”

武术指导心怀怨恨地走向了一旁,死死地盯着余畅和裴黎宁,眼神恶毒。

这一回,裴黎宁和余畅自然是顺顺利利的完成了这一段。

看着磨蹭了小半天的拍摄终于结束了,导演也终于松了口气

“好!那就这样!”

就这样结束了?

余畅懵懵地看着周围人开始收拾东西。

这个角色是需要出现在镜头面前的,这也就意味着他提前实现了自己的下一个小目标——跑龙套。

他以为这个目标要过很久才能实现,至少也要到下一个剧组里,却从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的就这样完成了。

裴黎宁看着他懵懂的背影,却什么也没有说话。

是的,我们的梦想是可以完成的,不需要被羞辱,正直地完成的。

我们应该站直着身体往自己的目标走去,而不是跪着爬着求饶着……终有一天我们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就在所有人都准备离开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武术指导突然冲了出来。

他发疯一般地指着裴黎宁:“是她!都怪她!刚才是她故意刁难我的,我们才拍不成那一段的都要怪她!”

他总算想明白了,裴黎宁先前和他拍摄得那么艰难,只为了衬托和余畅配合的有多么顺利,以此来证明他的无能!

裴黎宁站住了脚步,惊讶地扭过头看向他:“啊,老师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我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故意失误,真正的武术指导是你呀。”

“放屁,我看得出来,你就是故意让那小子顶替我的,别做梦了。”

听了这话,裴黎宁却什么也没有解释。

她只是站在那里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悲悯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一样。

这反应反倒让武术指导无所适从。

他回过头看向周围,却发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但那目光……却都像是看一个神经病一样!

很显然,谁也没有相信他。

“我……我说的是真的呀!”

这话说了出去,却并没有人回复他。

反而是导演冲着选角导演勾了勾手,小声道:“找个借口,明天让他不用来了。”

选角导演面色有些难堪,却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躺在床上的武术指导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的痛苦和□□的痛苦相加,让他忍不住后悔起来——早知道,就不该来这里!

门外,裴黎宁和余畅正在录制最后一次武打戏。

他们演完之后就是两位男主角的对手戏。

在这个时候,裴黎宁也就只能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两个人用拙劣地演技说着蹩脚的台词。

她看过原著,不得不说,比现在的剧本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奈何,偏偏要改成现在这个雷人的样子。

直到现在,她也想不明白耽改剧里究竟为什么要多上自己这个女主。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那些日子里不断战斗过的警惕性让她的五感无比敏锐,很快就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

她回过头来,指向不远处:“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