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嘉连续赶了几天的路,又同她说了一会话,唇瓣渐渐开始泛干,“约莫巳时。”
巳时……如今已接近辰时末了,他此行着实匆忙。
夏徽音见他唇瓣发干,特意倒了杯白水给他,“喝点水润润。”
顾锦嘉应声,从她手里接过白水喝了。
他放下水碗,正想同她辞别时,却见她惊愕地望着他身后,喃喃一声,“哥哥…”
他蹙眉转身,就看见了夏盛凡站在院中,神色不善的盯着他。
夏盛凡慢步走至两人身边,神情不悦的把夏徽音拉远了,“顾锦嘉,你能离我妹妹远点么?”
夏盛凡是真的烦,他都把徽音的院子改成这番模样了,还是没防住顾锦嘉,若不是他临时起意想过来找徽音聊聊天,怕是还撞不到他。
顾锦嘉瞧见夏盛凡把夏徽音拉远时,面色也不太好看,尤其是想到徽音的院墙也是他主张改造之时,面色更加难看。
“我为何要听你的?”
“你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哥哥。”夏徽音重重扯上夏盛凡的衣袖,想让他别说了。
她哥哥向来不喜顾锦嘉,谁知道他待会儿还会说出什么话。
夏盛凡没有理会她,继续道,“你自身也是一个麻烦,靠近徽音只会牵连她,你若为她好,就该自觉离她远点。”
顾锦嘉沉声,“我会护她周全,但不会远离她。”
“护她周全?”夏盛凡讽笑一声,向来因为圆润而显得温和的脸也瞬间变得凌厉。
“你若真能做到,她就不会在和你碰面之后屡次受伤。”
“哥哥!”夏徽音生气地喊了一声,动手用力把夏盛凡拉到旁边去了。
夏盛凡害怕自己甩袖会伤到她,便没有强行甩开她的手,而是顺着她退到一边去了。
反正他该说的都说了,顾锦嘉若是有心,就该先把自己那堆麻烦事处理好了再谈靠近徽音和护她周全的事情。
夏徽音把夏盛凡拉开后,就走近了顾锦嘉主动道,“我哥哥他说话不太好听,你别放在心上。”
顾锦嘉点头,大约明白她是在担心自己,温声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说完,他眸色沉沉的看向夏盛凡,“你只管看着,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让她受伤。”
啧,漂亮话谁不会说,夏盛凡想着还打算再说他两句,还没开口,脚上就传来了一阵痛意。
他皱眉看去,就看见了夏徽音踩着他的脚。
“顾锦嘉,巳时已到,你先回去吧,别耽误时间了。”夏徽音道。
她哥哥这张嘴损起人来真不带停的,倒不如让顾锦嘉先回去,也不耽误他。
顾锦嘉应下,临走前转眸看向夏盛凡,声音沉沉,“我说会护她周全,自会说到做到。”
“那我姑且瞧瞧。”夏盛凡扬声冲着他的背影喊。
顾锦嘉脚步微顿,没有回头,渐渐离开了青霜院。
顾锦嘉一出夏府,便连夜启程往卫城赶去,此番回去,怕是要忙许久,也不知何时能重新回到扶城。
思虑间,顾锦嘉又想到了方才在青霜院所发生的事情,顿时眸色更沉,他压下思绪,回头看了扶城一眼,这才驾马连夜离去。
他本打算在她笄礼前再次返回扶城,但是他没想到,临近她笄礼的那段时间,他竟脱不开身,等他处理完所有事宜,着手开始安排返回扶城之时,距她笄礼已经过了一月有余。
十月初,卫城。
顾锦嘉坐在树下,握着刻刀细细雕磨手中的人形木偶。
他明日要回扶城了,自然希望回城之前能把木偶雕好。
这个木偶他断断续续雕了好些日子,今日才得空来收尾。
“主子,顾七的传信到了。”顾五手捧信鸽,从它足上抽出了一筒信纸。
自从上次中秋,顾七便一直留在了扶城,也时常会传些消息过来,多数与夏小姐有关。
彼时的顾锦嘉正在专心雕刻木偶的头发,闻言直接吩咐顾五,“打开看看他所说何事?”
顾五得令直接展开信纸,看到信上所说内容时,心中难免诧异。
他觑着顾锦嘉的面色,还在犹豫如何开口,就听顾锦嘉追问,“他所说何事?”
见状,顾五干脆笼统地说了一句话,“主子,夏小姐好像要定亲了。”
说是定亲也不准确,大致是她父母已经着手替她挑定亲人选了。
顾锦嘉手上的刻刀没握稳,直接划伤了他的手指,有血珠慢慢从他指上溢出,沾上了木偶。
他沉眸盯着木偶,缓缓又问了一遍,声音极沉,“你说什么?”
“夏小姐她……”顾五本欲全部念一遍信纸上的内容,还没念完,手里的信纸便被一只带血的手指抢过。
顾锦嘉抢过顾五手上的信纸粗略看完,一瞬间神色变得阴沉无比,他攥紧了信纸,信纸也渐渐被他手上的血染红。
他直接转身,腰间悬挂的玉佩随之翻转,掠起一抹冷弧,“顾五,我先行回扶城,你明日再带着其他人一起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他要去找她。
——顾锦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