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世界各地活捉珍禽异兽,铸造华丽的牢笼将它们禁锢于此,是为“动物园”。
用单一眼光来看待事物是小孩子们的特权,虽然这些存在也有积极向上的可取之处,但在鹿溪看来更多意义上却是实实在在的经济行为再掺杂上些人类独有的虚荣心作祟而已。
看着牢笼外望着动物大声欢笑的男男女女,年幼的鹿溪并不认为他们的快乐源于对动物的欣赏和了解,更多的反倒是种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傲慢和嘲讽。
在那个瞬间,鹿溪好似看到了某个来自远古的灵魂附身在了游客身上,对着笼中的困兽嬉笑不止。
“哈哈哈!怎么不追着我跑了?不想再吃我一次吗?!”
嘁,鬼魂出没罢了。
而被困在笼中的庞然大物早已被摩去了棱角,或许不仅是铁栏外的人类忘记了这些动物曾经的自由与力量。
或许,就连它们自己也不记得了
毕竟当崇尚自由的灵魂失去了野性,它们还能剩下些什么呢?
稚气的男孩看着笼内笼外的种种怪象,大脑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思考,甚至此刻笼中猛禽的鸣叫声在他听来也好似一支挽歌。
前所未有的觉醒意识正逐步占据着他,而也就在那时,他看到了一只笼子。
在众多铁笼中最为扎眼的那一只
巨大透明的防弹玻璃代替了铁笼冰冷的栏杆,它躺在笼中最宽敞的位置,暗橙色毛皮上斑斓的花纹绮丽狂野,钢鞭般的尾巴甩在地上激起震响,收起的兽齿与利爪不怒自威,深色的瞳孔压抑着一切情绪。
猛虎左脸上的枪伤旧疤触目惊醒,似乎就连伤痕也臣服于它,为这大自然的完美造物铭记着痛苦。
它抖棱身子爬了起来,迈着稳重的步伐来到玻璃前,高傲的昂起头望向男孩。
“吼!!!”
那时的一声仰天怒吼,驱散了男孩自以为看到了的幽灵鬼魅。
他退缩了,看着面前的猛兽战栗不已。
鹿溪终究在动物园中学到了些东西,那就是绝对的生存法则,自己与玻璃那边的存在并非是这世界上平等的生灵,而是捕食者与美餐的关系。
此刻看着柳的眼神,鹿溪竟又找到了那熟悉的感觉
“柳先生whysoserious”
鹿溪双手插兜打着趣,但伸进口袋中的手却死死攥住了那只烟盒。
此刻他第一次想念起了斯佩德,虽然那家伙仅以外表分析比面前矮小的柳渗人数倍不止,但他所带给自己的感觉至少还是同类。
如果说斯佩德是人类中的佼佼者,那么面前的柳先生则是人类中的“出格者”。
他未必比斯佩德更强,但本质一定凶恶百倍之上。
鹿溪甚至觉得或许没有这队友情况反倒会更好
柳好似并未看出鹿溪的思量,反倒不当回事的耸了耸肩,同时眼神富有深意的看向了鹿溪藏着杀器的口袋
“柳先生啊,难道我给你留下了喜欢伤害别人的印象吗?”
看着鹿溪悻悻的笑容,柳一边尝试着缓慢活动起了受伤的肩膀,同时思考再三后才摇了摇头。
“倒也不是,不过后生啊”
在柳先生似笑非笑的凝视之下,巨大的压迫感顿时被导向鹿溪。
“你身上的血腥味,实在太重了。”
看着鹿溪冷峻的神色,柳口中低低发出“啧啧”声,好似是在表明人类的伪装对他而言都没意义。
他干脆转过身继续赶路,但嘴上还是不消停。
“闻起来像是刚刚斩断了别人的手脚一样…”
无奈的鹿溪点燃支烟快步跟了上去,但双手依旧没从口袋中拔出。
“嘁,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哦?是鹿溪先生的某个朋友吗?”
“不我家门口有个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