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佩德的印象中,那天阴云积的很厚,一眼也望不到头。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对自己站立在天台上,一向需要保持冷静的职业者却主动点燃了根烟。
“斯佩德先生,我是您的粉丝,所以才不得不把目前的情况对您如实相告…”
斯佩德木讷的站在原地,通过直觉他能感觉到情况并不乐观,异于常人的动物本能甚至帮助他在帕斯被送进医院之前就嗅到了疾病的味道,而现在他所需要的只是听到一个权威人士做出确定。
确定情况到底有多糟…
“她颅内的瘤体面积很大,并且压迫到了很多功能区域,包括您夫人现在失去意识也是这个原因。”
这消息说不上雷霆一击,毕竟斯佩德对此早有准备,人类的期待值是种高效可调的周密系统,不抱太大的希望也就说不上失望。
但即便如此,那一刻斯佩德双手依旧颤抖到难以控制,他从未想过“无力”这个词有天也能被用在自己身上…
他沉默许久,再次抬头时脸上却惊现出了那抹标志性的笑容,嘴角麻木的微微颤抖,高高昂起头望向城市之上那片悲悯的天空。
“感谢你的坦诚,doc瑾辰…”
那医生叼着烟,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表示不必多礼,而斯佩德则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行行好,就直接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吧。”
“目前的情况选择直接动手术的话风险太高了,跟蓄意谋杀没什么区别。”
医生用最沉着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这个职业一向如此。
他们所必须做出的选择是能否成为孤独的勇敢者,还是甘愿沦为勇敢的孤独者。
或许至今为止依旧有许多人不明白:这两种特质无法在一个人身上并存,而凡是抱有这种侥幸的人,也迟早要做出同样的抉择。
“比较稳妥的处理办法是通过药物进行保守治疗,同时还要配合大量仪器保持生命体征,目前的病房肯定是行不通了…”
医生说到这儿短暂停顿了下,眼神望向斯佩德犹豫片刻,但最终还是在熄灭香烟的同时开了口。
“斯佩德先生,这种治疗的维持费用很高,即便你拥有不菲的收入恐怕也很难支持。”
“没关系,请不要在意这个。”
看着斩钉截铁的斯佩德,医生似乎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桀桀桀…doc你只需提供最好的治疗就足够了,其他的事情由我来操心”
斯佩德说着向前探身,强大有力的手掌默默拍在了医生肩上,将嘴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咱俩有一个犯愁就够了,不是吗?”
话音一落,斯佩德便大步的朝天台出口走去,此刻的他需要个计划…
“别担心帕斯,我无论如何都会保护你,我不会改变。”
看着斯佩德远去的身影,医生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接着又摇了摇头。
而斯佩德自顾自的低语声还是远远飘了过来,伴随着天空阴云不合时宜降下的小雨一同飘荡不去。
“即使你变了我也不会,不管是哪个方面…”
医生淡然的抬起头,任凭雨水淋湿外套也不做闪躲,他眯起眼睛看着自己在掌心之中朵朵绽开的水精灵浅浅一笑,接着却又好似意识到了某种截然不同的事情。
“雨季,要来了吗?”
…
储藏间内,面对鹿溪的挑衅栀梦并没有立刻上当,反倒是极为理性的耍着蝴蝶刀驻足观望形势。
“请攻过来吧,这次我不会再躲开了。”
看着犹豫不前的栀梦,鹿溪不由面露戏谑的笑了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厌倦校园恋情了?”
栀梦微笑着一甩手腕,蝴蝶刀则干脆利落的在她手心中飞舞了两圈,最后稳稳合并停在了她的两指之间。
她随机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好似是被加分题难住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