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绾眼眸微抬,伸手接过了迟望递过来的水壶,转而开口问道有几日到边境?”
“应是两日。”迟望回答道今边境战事吃紧,赶路赶得急了些,你可还习惯?”
闻言,迟绾抿了下唇,嗤笑道会不习惯,两年前,我也是随父亲征战过的。”
又是一句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迟绾对迟望说的话,从来都没顾虑过。
姐妹两本不至于如此,当年迟望错过也就罢了,如今却是再错,迟绾到底感到不值。
迟望微垂下了自己的眼睑,抿唇不语。
两年前那些事之后,迟望因为顾昕至,心中愧对迟家也愧对迟绾,便是去了灵安寺。
迟绾看到迟望低下了头,便知自己戳到了对方心中的痛处,她自己心底也不好过,回忆起那些。
迟绾并未怪过谢引音,但她怨过迟望。
迟望低着头,一头墨发被高高束起,铠甲战袍在她身上,衬得她更显英勇。
迟绾一直以为,以迟望柔弱的身子,是撑不起这身铠甲战袍的,不想,却是自己小瞧了她。
“绾儿,你不必如此伤我。”良久,只听迟望淡淡的声音从唇瓣传出,便是说出了这么一句,“当年未能阻止顾昕至,让顾昕至对兄长做出那般错事,确有我的责任,但今日的边境,我是真的……想为父亲和兄长守着的。”
听到迟望如此说,迟绾的动作微顿。
“我……希望此次去边境,你能解下这几
年的心结,我们迟家真的能逃过那场困扰了我们两年的噩梦。”迟望轻叹了一声,便是说出了如此一句,转而下了马车。
看着迟望的背影,迟绾的眼睑微微颤抖着,她到底还是小看了她的阿姐。
迟绾轻笑出声,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头依靠在马车上。
她怎么忘了,迟望一直都是如此,看似柔弱,但骨子里却是有着迟柏林和迟季身上的硬骨……
“将军,不好了!”正当迟绾以为迟望已经走远了时,却是听到了一名将士跑到了自己的马车下叫迟望将领遇害了!”
“走,去看看。”马车外随而传来了迟望的声音。
听到他们的对话,迟绾眼中的墨色逐渐晕染而开,化成了一方深渊。
遇害了?
因为迟望出征,顾昕至更是不惜亲征,竟还有人直接在军营中行刺。
迟绾眉眼间染上了一丝趣味,随而缓缓坐直了身子起身,便是跨步下了马车,随着迟望适才离去的方向跟去。
走至一处帐篷,迟绾便是看到了里边围满了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迟绾伸手揭开了帐篷的帘子便是走了进去,果然看见了孟晦、陈司温、谢引协还有几名将领,而首座之上,则是顾昕至。
“臣,参见皇上。”迟绾脸上依旧戴着那个木面具,看见顾昕至便是躬身行了一礼。
“免礼,迟大人为何来了?”顾昕至看见迟绾到来,眼底的眸色晦暗不明,他并未派人前去告
知迟绾。
“听人说的,便过来了。”迟绾极其敷衍了一句,目光更是未看向顾昕至,一直盯着地上的尸首看着。
随而,只见她缓缓蹲下了身,仔细查看起了牧将领的胸口,他胸口处只有一箭。
“除了胸口的箭,没有其他伤口,此外,仵作还查出了他胸口上的箭是染了毒的。”
迟望看着自己的妹妹在查看牧将领的尸首,便知她要干什么,于是直接说出适才仵作说的消息。
“所以是中了毒箭而亡?”闻言,迟绾抬头看向了迟望,透过那个木面具,迟望明显看得出迟绾眸中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