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昕至对迟家的偏宠,陈司温一直都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他从没奢望过昕国能给他带来任何利益,两年前他的儿子也丧生了,顾昕至却从未想过补偿陈家。
陈司温看着那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自己便是转身,缓步走进了宫中,只见他步履蹒跚,却不让任何人搀扶,靠着自己一步步踏着雪走出自己的脚印。
这条道路,注定是要自己走的,只希望那个人信守承诺吧。
迟绾在下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便是看见了前方一群官员簇拥而去,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抹步履蹒跚的身影上,眸中闪过了一丝冷光。
啧,真巧。
迟绾轻啧了一声,转而伸手去将迟望扶下了马车。
迟望下了马车,却是一时恍惚,未能跟上前方秦公公和迟绾的脚步。
迟绾没看见人跟上,停住了脚步转身问她,“怎么了?”
“啊……”迟望回神,抬眸看向迟绾,眸中的悲伤在那一刻一扫而过,却还是被迟绾捕捉到了。
“无事,只是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会长安时便来赴宫宴的情景了。”迟望说着,轻笑了一声,抬步便是走了上前,无所谓一般道,“只是没想到仅仅数月,便是有人不在了。”
闻言,迟绾微微垂下了眼睑,袖中的手猛地紧握在了一起,她知道迟望说的是谁。
不在的人,无非是指祁淮,即便祁淮的尸首已被送回了祁国,但据探子来报,那具尸首并未回到祁国……
不过,迟望对他还是心生愧疚了。
迟绾抬步走近迟望,便是抬手轻拍了迟望的肩头,一步步往里走去。
无论如何,一切还未能明了,只有去了边境才能知道,今日这事势必要定下。
迟望看着迟绾一步步往里走去的坚定步伐,眉眼之间染上了一丝欣慰。
她虽然不明白迟绾为何要带上那面具,但显然,这面具让人整个都沉稳了一些般,对人对事都显得游刃有余了一些。也可能是她的错觉吧。
迟望轻笑了自己一声,便是款步跟了上去。
从宫门到大殿的路很长,地上的积雪被踩满了脚印,一路蔓延至宫中大殿上。
大殿上,喧闹非常,人声鼎沸,不时伴随着丝竹管弦之声。
“皇上到!”
伴随着秦公公的一声高声呦呵,便是引得众人立时安静了下来,纷纷跪下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爱卿平身。”顾昕至坐在龙椅上,大手一抬,大殿上的人人纷纷就座。
顾昕至眼睛将下面的人都扫视了一圈,目光随而落在了迟府两姐妹身上。
他眸底闪过一丝惊讶,将两姐妹身旁之人再度认真扫视了一遍,随而蹙紧了剑眉。
观察到顾昕至的神情,迟绾罩在面具之下的秀眉微挑,却是不以为意。
顾昕至想必没有想到她会来,而谢引音没来吧。
而大殿之上的人皆是未曾料到,迟绾胆敢如此正大光明地出现在这宫宴之上。
对于在场众人来说,经过
上次迟绾刺伤顾昕至一事,迟绾此刻无疑便是一谋逆之臣,不配出现在此。
可是迟绾却是神情自若,不时拿起桌上的糕点便是轻轻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