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腾因为脸上有伤,所以遮了面巾,虽然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是那眼神中的冷笑还是止都止不住的。
这样一个贪生怕死之辈,怎么执掌大齐的天下,见自己犹豫着几个呼吸之间就不耐烦了,袁腾更是看不上齐啸。
“圣上,我已经联系了契丹王室,若您愿意作为屏障死守幽州,他们愿意给您资源上的支持,只要有一息尚存,日后在卷土重来,还是有希望的。”
虽然之前袁腾建议他拿通敌威胁韩令申,但齐啸只以为就借个名头,没想到袁腾真的敢通敌,一时之间不能接受的瞪视看着袁腾。
袁腾也无所谓齐啸的敌视,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两人对视半响,最后还是齐啸败下阵来,喃喃的说道:“就算朕肯,仅幽州的那点兵力又能阻止韩令申多久呢?”
袁腾这样提议,根本没打算让齐啸抵抗韩令申,摇头解释道:“臣并非要陛下抵挡韩令申的大军,而是要您去幽州养精蓄锐。”
见齐啸不明白,袁腾心里忍不住鄙夷,若是齐艏,自己如此提醒,肯定早就察觉自己的意思了,虽然心里嘲讽齐啸有勇无谋,但袁腾还是耐心给他解答。
“沧州一战虽然以威震将军战死收场,但当时战况很激烈,韩令申虽然损失惨重,若陛下去幽州,他也不是没有追击的余力,但韩令申是顾全大局的人,他肯定明白大齐内乱急需速战速决,若拖久了,夏国与契丹一定会趁乱攻入大齐境内,所以陛下要带走一件保命符,这件保命符不仅可以让契丹大力支持您养兵,连韩令申也不敢强攻幽州。”
齐啸闻言一愣,随即气血翻涌,若真的有这样的保命符,那他就真的可以在幽州养兵蓄锐,日后也一定可以杀回京城。
“什么保命符?”
袁腾见鱼儿上钩,嘴角微微上扬,当然了,他黑巾遮面,齐啸并未察觉他的神色,只见他轻轻说了一句:“大齐皇室的所有男子!”此言让齐啸瞪大双眼。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齐啸也不是傻子,瞬间明白袁腾这是拿齐氏的命运作堵,若是他的计策不成功,那他齐啸就成了齐氏的罪人,日后下了地狱也无脸面对列祖列宗,越想越觉得心慌,强忍着微微发抖的手,问道:“你是不是早就发现南山别院一事有我和子詹的手笔!”
袁腾没有否认,回答道:“没错,给齐艏下药的是太上皇吧,至于糟蹋我妹妹的人,应该是韩令琪!”
齐啸闻言后退好几步,最后坐到了龙椅上,看着一点都没有动怒的袁腾,只觉得这个人实在太可怕,当初他要是听韩令琪的,不救他,是不是没有今日了,可想到齐延帝跟韩世文已经打算动他和韩令琪,若没有袁腾,他也不可能登上帝位。
“你既然都知道事情的始末,为何要帮我和子詹设计靖国公?”
袁腾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你不是想要我帮你吗?要不然该韩令琪受的,怎么会是我来承受。”
说到这,许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现泪意,“齐艏要不是宁死都不肯动姗儿,他也不会死,他是高估了他父皇对他的仁慈,也低估了他弟弟的狠厉!”
齐延帝在把袁姗赐婚给齐慎的时候,应该就策划了这件事,他给齐艏下药逼迫他失德,只要齐艏和袁姗发生关系,虽然会对身体有意,但并不会致命。
可齐艏见到扔进卧室的女人是袁姗,害怕辜负袁腾的朋友之义,却是想忍过药效,以他的聪明,一定察觉到这件事是齐延帝策划,临死前还以为只是一般的媚药吧!他没想到齐延帝为了防范万一,却是下了非死即伤的药物,所以齐艏死了。
齐啸满脸都是苦涩,“原来你一直看子詹不顺眼,并不是因为他弑父,而是他玷污了你妹妹!”
袁腾并未再解释,这些事讲一点就行了,没必要一直缅怀,“陛下早些做决断吧,沧州到京城可没有多少时日了,在拖下去,唯恐您去幽州的路上被韩令申在半道伏击。”
经过这番交谈,齐啸也意识到袁腾建议他带着齐氏一族的男丁绝非好意,“博彦,你是想让齐氏一族覆灭吗?”说完思考了一下,又继续问道:“你打算死守京城?”
袁腾没有否认,他和韩令申之间必须有个了结,若说他最愧疚的人,除了袁家的人,另外就是韩令申了。
当初他选择齐艏跟他站到对立面,韩世文死于宣武门的计策不只出自他之手,所有的部署还是他亲自去做的。
袁腾站在京城的城门上看着仓狂出逃的齐啸,那队伍里不止有齐氏一族,还有袁氏一族,不由的喃喃道:“正孝,待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就下去向你请罪,就让我在任性最后一次吧!”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如今只等韩令申攻入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