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手，贺朗一抬头，看到镜子中的人，神情有几分恍惚，像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突然意识到，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与慕昭昭有关的事情，都会让他失了分寸。

他不应该这样在意她的，他知道，慕昭昭早已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但不管她是谁，他都应该与她保持距离，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人需要他的保护，他顾不得其它。

是的，他没有时间谈情说爱。

少年迷茫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里面仅剩的一丝痛苦消失。他从卫生间出来时，已和平常一样，强大又冷漠。

他走到桌边，手机又亮了一下，是贺一又发来的照片。他视而不见，拿着橘子走到窗边。三两下剥开橘子，他递到贺夫人面前：“来，这是你的。”

贺夫人将手中的橘子递给他：“这是昭昭的。”

贺朗没接，温柔笑着：“都是你的。”

“不，这是留给昭昭的，”贺夫人固执地递给他，“你帮我给她。”

橘子皮还带着微热的温度，他觉得有些烫手。

“没必要，她不需要。”少年神色如常，语气冷淡，他微微垂眸，眼底闪过的一丝黯淡没人能瞧见。

“我不管，我就要留给她，要你帮我带给她，现在就去。”贺夫人撒娇起来，她和慕昭昭硬核的可爱撒娇不同，人到中年仍带着娇俏少女感的她娇嗔时，会让人难以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在没进医院前，她最爱这样和他们这样撒娇的。她是白家捧在手掌长大的公主，一直无忧无虑，所有的烦恼没有微微皱眉不嫩解决的。

她遇到了有能力深爱她，愿意像她当成公主的男人，并与他结婚，婚后的生活比童话还要美好。

但没想到就在两人十几年如一日般甜蜜的时候，她却得知他在外面有私生子的消息。她无法接受，更无法看到另外一个和她完全不一样，打扮妖艳的女人在她面前炫耀。

她最终崩溃，像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无人能近。

现在她好不容易和以前一样，很多时候安安静静的，会微笑，说话温柔，甚至还会撒娇。

一瞬间，贺朗鼻子微酸。

“好不好嘛？”贺夫人歪头冲他无辜眨眼，很小女生的动作，在她做来没有半点别扭，倒是显得俏皮机灵。

“好。”贺朗没有办法拒绝，“我现在就去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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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朗打开手机，贺一发来的另一张照片是他和慕昭昭的合作。他拿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将照片发给林园：查出照片的位置。

没几分钟，林园给出地址，东太湖那边的博物馆。离他所在的地方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他没有犹豫，马上跑了过去。

比他想象得要更容易，他找到了慕昭昭和贺一。两人还在贺一发给他照片的那个广场，贺一说着什么，慕昭昭微微笑着。

贺朗神色沉了下来。

他顿住步子，缓了缓，准备走过去。

一个拿着花篮的小姑娘跑到贺一和慕昭昭面前，将花递到贺一面前，虽然听不到，但他也能猜到小女孩在劝贺一给慕昭昭买束花。

果然，贺一掏钱买花。小女孩朝贺一鞠了一躬，将手中的花篮递给他，欢快地跑开了。

还挺阔绰的。

贺朗的脸色又暗沉了几分。

他迈开步子，正要走过去，身后传来一个贱兮兮的声音。

“哟，这不是贺朗吗？”

一大群人像是等待已久，将贺朗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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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贺一见慕昭昭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关心问道。

慕昭昭四顾一眼，没发现任何异常：“没什么。”

刚刚她明明感觉到一种熟悉的视线，让她有种和其他男生在一起时，被贺朗盯着的不安感。

不过四周没有其他人，而且贺朗现在应该在医院，这也是她敢和贺一出来约会的原因，肯定不会被贺朗撞上。

但那种熟悉的毛骨悚感是怎么回事？

来自多次被抓包的恐惧，此时，她坐立难安。

“要不我们去其他地方走走？”贺一柔声道。

“不用。”慕昭昭只想速战速决，“已经逛了大半天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贺朗的事情吗？”

“昭昭，”贺一看着她的目光柔得快要滴出水，“即使知道你是因为贺朗才愿意和我出来，但我还是忍不住高兴，怎么办？”

“你需要调整心态。”慕昭昭虽然不忍，但明白当断则断，就算残忍她也要说出口，“否则我们很难当朋友。”

“还真是绝情，”贺一温柔笑了起来，“我知道，这是和你最后一次独自出来，所以，昭昭，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慕昭昭有些犹豫。

“提醒宿主，贺朗黑化值上升1%，目前黑化值68%。”

慕昭昭：！！！

真不是她的错觉，贺朗就在附近！

作者有话要说：贺朗：你站在此地不要动，我打完架就给你送橘子。

慕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