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不高,一个十岁的男孩子在一堵铁丝网高墙边踌躇了片刻,狠狠下定了决心,手脚并用妄图攀爬出高墙。
“有人要翻墙!”一个大嗓门喊道。喊声刚停,几个身着迷彩服的汉子,急速奔向即将逃跑成功的孩子,一个汉子拽住了孩子的右腿,孩子拼命挣扎、喊叫:“我要逃出这大监狱,我要见我的爸爸妈妈!我要见我的爸爸妈妈!!”
千禧之年来了,在许多人的期盼中来了。此时的尚风还在一所广东滨海市附近一百公里左右滨江市的贵族学校中,说心里话,在这里---一所拥有三四十万平米建筑面积的美丽的大监狱里,尚风熬过了五年的时间。每天的工作时间很长,从早晨六点一刻起床到晚上九点半,除去午休一个半小时,晚餐、冲凉一个半小时,一天工作时间11小时左右。每天似乎是在战斗,在这里似乎只容得下工作,没有生活的容身之处。这里的学生家境很复杂:有躲避报复的警察的子女、有走私者侄女、有官员的子女、有勤劳致富者的子女……总之,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这些孩子的父母往往是牺牲对子女的教育时间来挣得金钱,所以各色孩子都有,敢于辱骂老师者有之,敢殴打老师者有之,敢男女同居者有之,敢吸毒者也有…学生有时甚至是敌人般难搞。有时,尚风夫妻甚至没精力教育自己的就读幼儿园的女儿。
1999---2000学年的第二学期,学校每个月拖欠工资的时日久了,连续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按时发工资了,原本合同中约定每个月十号发工资,但是2000年1—3月都是20号左右发工资的,4月份过了20号才发工资。其时,广东乃至全国已经不准再收取高额教育储备金了,之前树人双语学校收取的教育储备金高达30万元。现在,国家规定学费收取改制了,只能按照每学期收取学费15万元左右。这么一改制,是有原因的,全国部分贵族学校老板动用了原本不能动用的教育储备金进行投资,投资失误,造成资金链断裂,学校破产。家长血本无归,找政府,拦路造成交通堵塞,政府大院外拉大横幅请愿,请求政府收拾烂摊子。甚至有不负责的老板干脆丢下烂摊子向国外跑路。从当前形势分析,尚风知道了学校财务出现了状况,不久学校资金链也将断裂。危机感深深的侵蚀着他,在思考自己家庭的出路。一家三口,总得吃饭吧。关键是湖北老家的工作已经没了,没有退路了。只能是坚决的向前走,向能生存的地方走。
尚风的老婆是个聪明的、任性的、美丽的、身材超好的、娇小的小女孩似的女人,她叫王菁,快三十岁了,丝毫看不出是孩子已经上了小学的做了多年的妈妈,特别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透着光亮、聪慧,更难的是一副好嗓音,那是一种柔媚的、不着造作的、细嫩的、随时觉得娇嗲的嗓音,很是性感。王菁好像跟尚风说过,他的叔叔在江西省教育厅教研室做数学教研员,准备今年五月份到广东滨海市筹办一所私立学校,走读式的,每学期按时收取学费,教师的待遇在每月四千到五千元之间,还不错。
晚上六点多,夫妻俩在洗鸳鸯澡,这是他们多年的习惯。尚风一边帮王菁搓背,一边试探说:“学校老是推迟时间发工资,看来资金链出问题了,你看怎么办?咱们拖家带口的得早谋出路?”
“要不,你先去滨海市找个学校呆着,我和女儿暂时留守,一旦情况不妙,我和女儿也撤。”
“真是我的好老婆,谋划得很详尽了,真有智慧。来,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