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楚天痕不由笑道:“五弟真是有心,为了帮助一个小乞丐,竟是把你我的性命都交到他手中。”
楚宁修神色始终静淡,摇摇头道:“他的那双手一看便是经常做工、驾车所致,我相信他。”
顿了顿,他脸色微微一沉,眼底拂过一抹悲色,“若是十一弟还在的话,差不多也是这般年纪了。”
闻言,楚天痕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下意识地朝着齐铭越方才离开的方向看了看,“五弟还在记挂着十一弟呢。”
“如何能不记挂?”楚宁修笑得苦涩,难得露出这般长吁短叹的神色,“他毕竟,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
楚天痕看了楚宁修一眼,想要说什么,然终究是没说,只是轻叹着摇摇头作罢。
兄弟几人心中皆明了,众人皆知修王淡泊宁静,无欲无争,对任何事都能淡然处之,豁达相待。
然,这十多年来他心里一直放不下的便是当年弄丢十一弟之事,他一直都认为,是他的疏忽大意,才会让十一弟从皇宫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尽管,皇帝后来已经查出,那次的事情根本就是一个早已安排好的计划。
齐铭越离开了修王府之后,便直奔着将军府而去,却在路过百草堂的药铺时,被店里的小厮拦了下来。
齐铭越有些惊慌,捏紧了手中的银两,嗫嗫道:“我……我上次欠你们的药钱,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们的。”
那小厮不由哈哈大笑,“你误会了,我不是要跟你要钱,而是有东西要给你。”
说罢,将他拉着进了店内,将一只药包递给他,“这是大小姐留下让我送给你的,现在正好碰上你了,倒也省得我再跑一趟。”
齐铭越瞪了瞪眼睛,“这是什么?”
小厮摇摇头,“大小姐说你看了便知,对了,你这急匆匆的,要去哪里?”
齐铭越抿了抿唇,道:“我……我想去见大小姐,当面谢过她。”
小厮了然地点头,“那可真不巧,大小姐不在司府,好像去了御酒坊,太子殿下在哪等她。”
齐铭越一愣,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捏紧手中的药包,想了想,转身出了店门,朝着御酒坊的方向去了。
他差点忘了,那天他见到的那个人,那个气势卓绝、气息冷冽的男人,正是太子殿下,可是传闻中的太子殿下不是个窝囊病鬼吗?却为何,那天他见到的太子殿下,与传闻中的完全不同?
看来村里的老人说的果然不假,这京都虽繁华,然人心也是深不可测,远远没有村子里来的安宁平和。
齐铭越走进御酒坊的时候,手中紧紧捏着一样用布包裹起来的东西,白展之进了后院就闻到一阵清淡香气,缓缓走上前去,只见两道身影正坐在廊下对弈,一人着白装,执黑子,一人着玄衣,执白子。
屋内的香案上正点着一枝香,不紧不慢地烧着,两人似乎都未察觉有人走到身旁,全身心都扑在眼前的棋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