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容易说出一些平时自己都不敢想象的话。譬如妈妈去世，譬如新的妈妈，譬如……追问身边的人到底有没有天长地久。

时间是否具有二重性？莫止做案子的时候，似乎从来没有觉得分秒会有如此漫长，时间如同闷热夏日久而不下的雨。

莫止向来信仰实用主义，往往理性得有点不近人情，从来都只喜欢把握现有的，而不是过分希冀未来或是做出承诺。

可在听到时晴的这番话后，莫止却没办法迫使自己像往常一样冷酷到底。过了好一会，他倾身下来吻了吻她额头，说：“我不走。”

只是这一次，莫止等了许久却始终等不到时晴回答。他借着微弱的光去看她的脸，密长的睫毛扇在她脸上。

睡着了？莫止拿手轻轻蹭了蹭她眼睛，她微动，眼珠快速跑了一圈，嗫嚅着道：“我想睡觉了，莫止。”

莫止再吻了吻她：“好，睡吧。”

早上还是莫止准备的早餐，附近没什么精致可口的餐点，他特地开车绕了一圈才找到喜欢的老店，拎了几个袋子回来。

时晴这时候还没醒呢，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把卷起的被子当做是他，细白的长腿紧紧绕在上面。

她里面什么都没穿，从腿至腰的曲线毕露，看得人喉头发紧。莫止眼色沉着过去，忍不住用手细细描摹，最后停在她深深的腰窝处按揉。

时晴这才醒过来，抱着被子平躺在床上，用力伸了伸懒腰，娇滴滴地说着：“几点了，天这么快就亮了吗？”

莫止没理她，捉住她绷直的脚踝放到嘴边吻了吻，身体随即紧贴着跟了过来，跟她严丝合缝地合拢在一起。

时晴顿时一惊，睡意全无，呢哝着求饶道：“别要了。”

莫止兴致起来的时候，从来不会管她到底想不想要，他直接扣着时晴脚踝发力，将她调了个个：“还早，才八点，我会快点。”

时晴疼得出了满头的汗，腹诽时间就算再怎么早，可你能够吗？哪次不是说着快点快点，可还是每每都闹得老晚。

没想到他这次倒还真的速战速决，从切入战场到打扫残局，时间才不过将将过去半个小时——而牺牲时间的代价是，这一次的强度足以让人发疯。

时晴到后来已经完全哭不出来了，只能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喘着气。腰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脑子也被捣成了浆糊。

偏偏这男人还挺神气，略微整理一下，就又成了那个能让所有人敬畏的莫检察官——人生到底有多不公平？

他把早餐放在时晴旁边要走的时候，时晴终于拿出好不容易蓄起的一点精力向他控诉：“我都连着两天没好好换过衣服了！”

遇见他后，她家不回，宿舍不去。平时稍微热一点，她一天都连着换几套衣服，现在呢，后一天还要穿前一天的衣服！

谁说女人才能美色误人，她现在这么狼狈，还不都是他害的？

莫止听着竟然笑起来，坐到她身边揉了揉她圆脑袋：“行了，一会儿我让人送衣服过来，总好了吧？而且卡不是在你那儿吗，你喜欢什么就买好了。”

时晴听着微怔，随即乖巧地将脑袋蹭睡到他腿上，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看着他：“我昨天刷你的卡了，你收到短信了吗？”

莫止并没低头，微仰的下颔绷得紧紧，只拿深邃眼睛去乜她：“收到了，就是买的昨天穿的那条裙子？”

时晴笑：“嗯，好看吗？”

莫止点点头：“像个带了伊丽莎白圈的小猫。”

“你骂谁是猫！”时晴气得鼓起两腮，抓着他手咬他手指。

他倒是一点亏都不肯吃，手指索性完全探进去，先压一压她舌头，再刷过她上颚，意味深长地来回进出着。

时晴脸刷得通红，推开他手，把脸埋去他肚子，瓮声瓮气说着：“是不是花太多了？你现在的这份工作，能养得起我吗？”

莫止没回答，搬着她脑袋睡去枕头，起来整理皱了的外套。

时晴第一时间反思自己是不是又说什么话讨他嫌了，他却弯腰过来摸了摸她下巴，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单位。”

“整天为你迟到早退，还怎么养得起你？”他最后补充。

莫止离开好一会儿，时晴还在笑，特别是在看见他昨天下午在微信里发的“我去接你”几个字后，心里的暖意就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