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大手,
红光珠子,
白骨刑架。
他下意识地沿着丘陵道路往前走,甚至都忘了那辆停在不远处的小三轮。
沉闷,压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若如那时候在长方坑一样,明明意识是清醒的,但是浑身上下却不能动。
换上民间俗话,鬼压床!
此时此刻,昏暗的房间仿佛如同一个黑暗的囚笼,余启就是囚笼罪犯,无法挣脱,无法逃避,只能永远的沉沦下去,永生永世。
忽然,黑色的墙壁,凝聚变幻,渐渐形成一条条怪异纹路,如同铁槛锁链。
一条条铁槛锁链,布满四周墙壁,虽然余启无法睁开眼睛,但能够感觉到墙壁上的怪异纹路和自己右掌虎口皮肤的一模一样。
“咕,咕”
与此同时,身体似乎有只甲壳虫在钻来钻去,游走不定,那虫子要将皮肉撑开,几乎就要撕裂皮肤,剧烈的疼痛传开,传遍四肢五脏,像是在刑架遭受刺鞭拷打一般,让人无法承受。
然而余启意识清醒,浑身却依然无法移动。
只能眼睁睁的由着身体的那虫子肆无忌惮的钻动,张口哀嚎,可是嘴巴却只能微微动了动,张不开,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猛然间,他想到了虎口皮肤下的齿轮,
齿轮,虫子。
这样的剧痛并非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儿,而是足足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余启从始至终意识都是清醒的,换而言之,忍受了这种撕裂剧痛足足三四个小时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忍受过来的,也终于品尝了“度日如年”的滋味。
北方太阳沉得早,下午五点多钟。
余启身体的疼痛迅速的消失,同时也恢复了知觉。
几乎在身体能动的一瞬间,他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浑身汗水直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余启抬起右掌,几乎是本能的颤抖着。
“我,这是怎么了,身体竟然都不受控制,刚才的感觉仿佛整个人都要裂开一样,有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难道是那颗红色珠子或白骨黑影的影响么?”
他呆呆看着颤抖的手掌,沉默了好一会儿。
过了好一阵子,放下木片,余启深呼吸,集中注意力,调动掌中之电,沿着经脉穴道探入进去,清晰感觉到自己的意念立刻被化成了一条细线。沿着细线流窜,他感觉自己的意念随之游动,最后与一片无穷无尽的空白擦肩而过,钻进了一个满是黑芒的世界。
刹那间,满船清梦压星河,世界是彻底黑暗的,可是却感觉到天空黑芒闪烁,仿若一把北斗七星勺恒古永存。
黑芒每闪烁一下,世界愈阴沉一分,猛然间,脑中警钟大响,余启感觉自己再待下去,恐怕意识要被融化于其中了,如同游鱼摆跳跃,猛地一挺,不知越过了多远的距离,终于回到了身体之中。
紧接着,余启的精神疲惫到了极点,一下子昏睡过去。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余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发现整个世界似乎变了,却又一时间说不出来变在哪里,竖耳一听,结果,
“咚,咚”
“咚,咚”
余启猛地回头,半晌后,长吁了一口气,好在是自己的心跳声。
咦,他发觉自己的听力,不,不仅是听力,闭着眼睛,竟能拥有上帝视角,自上而下看到自己的全身,进而还看见身体内的器官经脉,最后,一副奇妙的图画浮现在自己的眼中。
眼前的图画,空洞的黑白色彩,却不单一,仿佛是一个精致的3d人物模型,肌肤、骨骼、器官、血管,甚至就连流动的血液都展现出来了。
余启感应到某个穴道附近的浅浅黑芒,直觉告诉自己,和昨天黑暗世界中的黑芒是一模一样的,那就是余家祖祖辈辈身体虚弱的原因,像是一座灯塔,引领什么东西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