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摔倒的黑袍老人此刻缓缓地转身，调整动作，灰白色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似乎看向了余启。

重复一遍，不是演习，不是试验！

眼前的黑袍老人绝对不像是木片试验的幻景，只要你敢挺身攻击，下一刻便能回到现实世界。

这里就是现实，或者说，这里就是余启所要面对的现实。

“在哪座寺庙道观的地府官簿画像看见过这个人，似乎是什么灵官”

余启心中暗道，刚才近距离接触观察，让他看得更加清晰，印象不可谓不深刻，肾上腺素爆发，脑海中迅速联想任何一切和眼前这张灰黑色脸庞搭上关系的东西。

僵硬的躯体好似是生锈的机械在转动，那双灰白空洞的骇然眼睛，仿佛没有无法聚焦，只是麻木的跟着脑袋过去。

“哒，哒”

清脆不带回音的脚步声响起，声音渐渐减弱，人影，不，鬼影也迅速模糊。

“他要走了？”

掌中跳动的雷电，光亮并没有平时那么强烈，却把周围的黑暗给逼退了，又似乎是周围黑雾惧怕光亮，主动闪避，如同那个黑袍老人一般。

不过，照射范围也是有限，两三米之内，再往外，就是那浓郁如墨一般的黑暗了。

这种黑暗压抑的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仿佛随时都会迷失在其中。

既然事情超出预料范围，影响的不仅是自己生死，更关系到许多人的生命，余启不敢冒险，一步，两步，三步，再次沿着来时的路后退

越算下去心中越惊慌，当算到二十步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他猛然回身望着不远处那道窄门，手脚不由冰凉。

退不回去了。

前进，还是后退，这是一个问题！

或者干脆认命了，反正自己这个病受得折磨也不少，如今走了后门，直到地府，倒也算是省事了。

想到这，余启心中反而没有恐惧了，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无意间瞥到手掌的雷电印记，却又顿住了。

家族遗传病、鬼门城楼、木片箴言、诡秘试验、可怕黑雾，一切仿佛冥冥中有着一条细线。

我还没死！

对了，自己还没死！

余启若有所思摸了摸手掌的雷电印记，那个黑袍老人特意避开自己，是不是他在害怕自己？雷电印记的手掌将他轻易击退，是不是他在害怕印记？

余启细细回想，从两天前自己合上那道窄门，到现在主动走进门内，除了对未知鬼怪的恐惧，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伤害。

换而言之，自己有着一张保命的底牌！

毫无疑问，余启不仅对疾病忍耐力极强，对怪异变幻的承受、反应能力也极其恐怖。

普通人一下子接触到鬼门城楼或鬼怪已经吓的六神无主了，哪里能如他这般冷静。

这究竟是一种天赋？

又或者是血脉基因的记忆？

很快，余启动了，不过他没有再后退，而是稳稳的朝前走去。

慢慢走着，他察觉到这里好似一座迷宫，黑雾乍看四处都是、毫无规律，但是几条长条状的就是一道道暗墙，抬了抬手，最终放弃了，他没有尝试用手掌强行撕开暗墙。

突然间，拐角处，一个高大人形的模糊轮廓出现在雾气中，没有半点声响，却见黑沉沉的雾气伸出了一只惨白的手臂，直扑余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