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的其他身份被范文虎的人探查到了。”
“所以,游戏结束了。”
“我是东瀛之主。”
大厅内一片寂静。
郑乾环视众人,眼前的那些周官一个个瞪着眼睛,呆呆地盯着自己,一副突然失聪了的表情,不知他们是没有听清楚自己说的话,还是没有听明白自己说的话。
他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后,呆滞的人群才有了动静,出现了急促的喘息。
“从五年前开始,我就将收拢的流民,运送到东瀛。我武装他们,带领他们打败了当地的东瀛军队,去年占领了东瀛全境。东瀛现在是我的了。姓胡。”
郑乾笑了起来。
他的目光越过那些周官的头顶,看向门外,说起了这五年来他所做的一切,不光在东瀛,还有高丽,还有辽东。
他的语气很平静,带着緬怀的神情,如一个老人在回顾自己年轻时的峥嵘岁月,不光是说给别人听,也是重温自己的曾经辉煌。
随着他的话语的展开,廖莹中及其他周国官员的表情,越来越震惊。
看着那一双双剧烈向外凸出的眼珠,和半张的干裂嘴唇,郑乾忽然觉得心情很愉快。
这是他第一次告诉平洋军之外的人:东瀉,高丽、辽东,都是他的地盘。
这就是富贵还乡的感觉吗?真是畅快,真是过瘾!
“你是赵周皇亲外戚,你蓄养私兵,擅自对外攻伐,你心中就没有君臣大义吗?你是要做第二个曹操吗?”
廖莹中突然开口,怒吼道,口沫横飞,一副忠君为国的激昂慷慨。
津田美绪美目一寒,手按刀柄,向前跨出一步,却见郑乾冲自己摆了摆手,便低头退回原位。
“我是皇亲,我是外戚,但是……又怎么了?”
没等厅内周官从这近乎流氓式的反问中惊醒,郑乾冷哼道:“范文虎,你们刚才看到了,无能,无耻!面对着我的属下,居然没有丝毫敢战的勇气,便束手就擒,这样的人能带兵吗?”
“赵槿,在蒙元的军队大举南下、国难当头之际,在你们这些文臣的胁迫为难之下,碌碌无为,整日在内宫和女人消磨在一起,这样的人能当皇帝?”
“我从来不忠于无能之人。那样人,若是布衣百姓,自生自灭也就罢了。可是若他忝居高位,庸庸碌碌,就是祸害天下,荼毒百姓。对江山社稷,对黎民百姓而言,就是一个毒瘤。”
“为官者,无所作为,就是渎职。为君者,无所作为,就是害民!”
“你们都是读书人,民为贵、君为轻的道理,你们不懂?”郑乾拍着扶手,大喝:“你们不是不懂。你们是不想懂!”
“那些打着忠君旗号的人,除了被三纲五常洗脑的愚忠之人,哪一个不是为了自家富贵,去取悦君主?他们还将这种无耻的行为,美其名日‘忠君’。”
“我不要这种忠君,我要的是爱民!”
“只要能让我的治下百姓过上好日子,我愿意为他们征战疆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若是有谁敢挡我的路,不论他是谁,我会祭起手中的利刃,用他的肉肥沃百姓的土地,用他的血浇灌百姓的秧苗。”
郑乾慷慨激昂的话,惊骇了一众周官,更令津田美绪激动不已。
“愿为元帅效死!”她双膝触地,冲着郑乾,伏地而跪,娇声喊道。
厅内其余平洋军将士亦动作整齐地伏地而跪,铠甲碰撞声连成一片。“愿为元帅效死!”
“愿为元帅效死!”
“愿为元帅效死!”
厅内的效忠之声,传到祠堂外,祠堂外不知缘由的平洋军,也跟着跪在地上,山呼不止。
在这片效忠声中,葛亮工等人脸色惨白。
这种登高一呼,万众响应的局面,他们没有见过。
不,他们见过,那是在皇城。
众官对着皇帝,也是一呼百应。但是,那样的效忠是否出自真心,各自心知肚明。
然而,从这些士兵身上,他们感受到一股万众一心的气势,一种百死不悔的坚定,一种睥晩一切的雄心。
这种军队的确可以对抗蒙军。这种军队甚至比蒙军更可怕的敌人!
“你,你……你的家人在临安,你的族人在周国,你难道不怕被灭族?”
廖莹中嘴角哆嗦,几乎是吼叫着,他强撑自己身体颤抖不倒,如同一个笨重的大屁股鹅。
理屈词穷之人,最后只能祭出威胁这一大招。
郑乾盯着廖莹中的眼睛,阴阴冷笑道:“灭我的族?谁若敢有这个念头,我就先灭了他!”
他一挥手,两名平洋军虎狼般扑过来,一左一右挟着廖莹中,倒着拖出祠堂外,不由对方挣扎嘶喊辱骂,直接一刀劈下,血光崩溅,人头抛飞。
看着那颗犹在滴血的人头被带回大厅,献在郑乾脚下,所有周官激淋淋打了个冷颤,再无人敢触怒郑乾。
廖莹中必死,不单单是借他的人头,震慑那些周官,更是因为此人是贾似道的死忠。郑乾不想花费力气改造此人。
“他说我要当曹操,呵呵,你们也是这么认为吗?”郑乾笑道,无视脚下那颗保留着惊骇欲绝的神情,以至显得狰狞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