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内,李长安和许仲在花厅落座,审问一干人等,那曲柄文哭得稀里哗啦,把和许达的计策以及昨日现场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这个做不了假,府内可是不少人都知道。不过二少奶奶之后的事却是全一股脑的扣在了郑乾等人的头上。
李长安一听三个贼子是卞州来的,其中一个还是重重眼,心里咯噔一下大骂不止,郑小四啊郑小四,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这时知府衙门的仵作上来回报,说二少奶奶咽喉、腹部均有刀口,是死后伤,尸身上下没有发现其他痕迹,应是上吊而亡,死后被人割喉破膛。
“凶残,极其凶残,三弟啊,你可在哪儿啊。”
许仲拍着桌子大哭起来,李长安叹道:“大公子先莫哭,凶徒还要依靠三公子逃命呢,自然不会让他死了。”
“可,那牛棚塌了,老三头上见血人事不醒,这天寒地冻的,能抗多久?”
“这??。”
李长安有些语塞,若没及时医治,恐怕还真熬不了多久。许仲哭了一阵,叫过亲卫来问搜山可有消息?那亲卫回说,两队人马已经撒出去了,山涧关那边也加强了搜捕,却是还没有消息传来,怕就怕他们不走山涧道,而是走其他山道,这人手怕是不够。
许仲一听大怒,人手不够就再派人,十条道全都搜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亲卫连声答应,下去布置。
李长安叹口气道:“大公子莫急,想来他们为了曲家宝藏一定不会就这么罢手,虽抢了三万两取又不能取,必定还会在此寻机作案。”
许仲压下怒火,扭头问道:“李大人,你说曲敬卿到底藏了多少财物?”
李长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一指地上跪着的曲柄文道:“这个,就得问曲老爷了。”
“啊,这个,这个”曲柄文犹豫片刻,一咬牙叹道:“我那侄儿当初拿了大夫人和老太太的嫁妆银子去行商,本钱便有十万两,这些年来也得了些利,每年往公中交个四五千的,到底挣了多少实在不知,之前洪灾,说是货物都打了水漂,倶是青盐绸缎之类的金贵东西,损失惨重,十不存一。可后来传出来说其实受损不多,银子都让我那侄儿私藏了,具体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哦?他为何要私藏,可是怕人偷了去?”
李长安一问,曲柄文头上见汗,急道:“这个,我是真不知啊李大人。”
李长安点点头,嫡系旁落给自家打算也数正常,不过想曲家这般漏风的如筛子一般的也少见,传的到处都知,这不引来贼了么,还是内贼外贼一起引来,说不得许达在里头也要分一杯羹的。
“报,大人,标营巡城发现了被掳的曲家小姐。”
标营小校这时急匆匆跑来报信,李长安等人一愣,连忙叫人把她带上来。曲妍一道,那曲柄文就像是疯了一般,扑上来就要打,嘴里骂着不要脸的东西,勾结外人图谋家产,坏人尸首,罪大恶极。
曲妍也不甘示弱,叫道:“我勾结外人?若不是你勾结外人,我何苦做这等事,反倒差点丟了性命。”
李长安一看,连忙叫人拉开,然后问曲妍道:“曲小姐,你是怎么回来的?”
“大人”曲妍说了两个字,眼泪哗哗的流,一副弱女子的模样,堂上李长安和许仲看了,颇有些可怜同情。
“那三个贼子劫持我和许公子带到了山上,许公子扛不住一命呜呼了,在后山上抢了一个铁盒说是有三万两,可又怕取的时候落入陷阱,于是便让我回来给他们取钱。”
“什么,死了?”
许仲惊的一蹦三尺高,强忍着内心的喜悦,挤出几滴眼泪来,叫道:“如何死的,尸首再哪儿?”
“在,在后山阎王庙后头埋着呢,看样子是伤重不治,血流干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许仲气的在厅内来回踱步,手边的茶杯茶盏摔了一地,李长安细眼瞧着,见此女说话太过于顺畅,偏不像是个逃过大难的小女儿模样,心里打个嘀咕,问道:“他们就这么信任你,就这么放了你?没了人质他们怎么走?”
曲妍啊了一声,道:“非是信任,是,是我答应他们送他们出城,说有桂王府照应,他们才能逃得一命,否则天下之大,再无落脚之地,许王府必定不会放过。许达死了,我这个人质用处反而不大,反倒是个累赘,便把我放回来了。”
“他们不怕你失言反悔?”
曲妍抹了把眼泪,颇有些得意的说道:“他们是卞州人,对省城并不熟悉,后山的情况我又给他们说的清楚,除了我,他们也指望不上什么了。”
李长安点点头,此女好深的心机。许仲这是突然喝道:“那祝氏的尸身,可是你拾摄的?”
“是。”
曲妍毫不避讳,扭头瞪了曲柄文一眼,叫道:“二哥的遗产不能落入旁人之手,二叔他们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就设个套让我钻,我心急便让侍卫们划了喉咙看看,果然找到东西,可惜让他们抢走了,呵呵,老天有眼,又让那三个贼人抢了,最后又回到了我的手中。大人请看。”
曲妍说着话从怀中把那三万两的存单拿了出来,李长安接过一看,和那许王府管事说的半分不差。
“这是你家的资财,便还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