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第二天,日上三竿了,两对新人才起来。郑乾鼻青脸肿,阿若容光焕发。
方同渐两口子一瞧,叫道:“师兄,昨夜战况如何?
“娘的,看不见么?”
郑乾一指大脑袋,惨叫道:“玩了一宿官差抓贼,凭啥老是我做贼?”
“谁让你不规矩,偷这偷那的。”
阿若洋洋得意,拉过王熙来一溜烟跑了,方同渐深深一礼道:“自古未闻洞房游戏者,师兄人才也。”
“狗屁。”
等的晌午时,王家办回门宴。要说照着礼数应该是三天之后,可这不是情况特殊么,便一通办了,也省的亲朋再跑一趟。照旧流水席,唱大戏,跳歌舞,杂树林多少年没这么热闹过了,大家伙纷纷夸赞这婚事办的好,办的热闹,办的开眼。
等到了后晌,酒席散去,郑乾和方同渐以及四大护法已经站不稳了,宾客们陆陆续续散去,朱询倒是不想走,美其名日帮着招呼招呼,可哪里用的他做事,在花厅陪着喝了一通茶水,便坐不住了,说去别院看看,半道被老宅给截走了。
等三十这天,婚事才算全忙活完,郑婉和罗氏拿着账本一一盘账,结算,好家伙一共花了一千三百两,郑婉掏了一千,老王出了三百。大头就在那流水席上,全是好酒好菜,乡亲们吃了不算,还有不少包了带走的,一概不管。只要你来道声喜,就算是红纸包个土坷垃,也让你吃的满意了。
这几两几两的流水出去,看着不多,合起来可是真不少。老王头心里过意不去,说什么也要补给郑婉五百两,郑婉死活不同意。最后还是阿若大手一挥,老娘有的是钱,账我出了。
众人一听这个,一致同意,都晓得两口子发了大财,一千三算什么,零头而已。王熙和方同渐又不愿意了,也要分摊。阿若笑道:“这个不用争,死家伙有的是来财的道道,不用替他省,倒是你们两个,好生攒着吧,以后生了孩儿,吃穿用度可花的多呢。”
这个倒是不假,众人一阵好劝,这才把两口子给劝住。
初一一大早,郑乾便带着阿若,郑婉等人陪着去了小虎丘上坟,把儿子娶亲说了一通,阿若很是认真的拜了三拜,说媳妇一定好生持家,延续郑家香火,开枝散叶等等。
等拜完了众人下了山,却见朱询在山下转悠,郑乾叫道:“呦,你还没走呐?”
十一月初一,已是寒风潇潇。郑乾等人拜了过世的父母,报告了娶妻生子的情况下的山来,可巧碰上朱询在山下转悠,不止是他,还有郑守正和郑望亭两个。
原来三人是查看别院来的,老郑家眼红这些油水,昨日便把朱询强拉硬拽到了老宅,偏不说是想参与一把,拐着弯的说外人不靠谱,那曹子明哪里是个实诚人,这还不知道让他贪了多少银子呢。
朱询本就是个随散的性子,还真就不知道这别院花了多少钱,不过当初也就是曹子明顶回来的两万两,便全数托付给了他。今儿一听老宅这么说,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曹子明自打上见过以后,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朱蕴泰后来把秀巧退给了他,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除了出首告发庞家之外,连个人影也没见,不会真的去谋划那盐洞去了吧?
朱询想来想去,曹子明还是不保险,别哪天再出了事,别院又黄了。
这也是朱老三经历了之前的事,对那盐洞一年四十万两的念想打消了大半的缘故,一个庞家攀咬做伥便闹出这么多事来,弄得家破人亡,若动那盐洞,不得跟你死拼?朱询胆子小,又是嫌麻烦,便同意了老宅的说法。
三人正在别院查看,郑守正和郑望亭两个又是这个不对,那个不好的,说了一大通,朱询耐不住麻烦,便让侍卫回府城找曹子明去,把帐和银子收回来,就说这些小事用不着他操心了。郑守正和郑望亭两个大喜。
正好郑乾等人从小虎丘上下来,两家碰了个对面。
“呦,你还没走呐?”
郑四爷撇着头给郑守正和郑望亭打了声招呼,便起朱询来了。别以为爷们不知道,耗在这里不走打的什么主意,看来图雅那颗棋子效果不显啊。郑乾嘿嘿一笑想着老图还没走,正拉着那二十个姐儿在县里商议正月花灯会的事,要不要给他俩添点作料?
朱询一瞅郑乾这模样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当初说郑姝和朱蕴乾齐大非偶的时候就是这模样。
“你笑的这么阴险,可是又算计我呢?
“不错,算计你昨夜过得可好?”
郑乾贼眉鼠眼一笑,先让阿若和郑婉他们回去,然后把朱询拉到一边来,说道:“毛盼儿回来了,好家伙一身的有钱二字,怎么昨夜没有找你?”
“呸,说的什么话,我是哪种人么?”
朱旭眼瞧着郑婉走了,叹息一声,在郑乾戏谑的眼神之下,把昨儿的好事说了一通。原来他昨日耗着不走,郑婉也说不上话,又没什么事做便出来闲逛,没成想被老宅给截了回去。
这老宅过了一趟婚礼,心里便失了平衡,看看郑小四,再看看自家,整个颠倒了个个。在新宅子里碰上金老实,郑守道便想着再卖上六百亩地,家里如今已经快见底了,府城的宅子卖了还要紧着老宅翻修用,等的明年夏粮下来,早就饿死了。
买卖上门,金老实自然高兴,便拍着胸脯保证卖个好价钱出来。
等宴席一散,众人回了老宅,空空荡荡,能偷的都被偷走了,连后花园的树都没有幸免,众人正发愁之际,郑三爷回来了,带着毛盼儿和小金宝,好家伙差点晃花了众人的眼睛。冯氏极是不待见,带着郑雯和郑娴要回屋歇着,哪知郑娴早被收买,愣是不回,说要和三嫂子住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