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肃静。”
差役们拿着水火棍一边敲打一边呵斥。陈如光扭头淡淡的道:“范大人,时辰可不早了,老这么拖着不是个事,还是先了尤家命案吧。”
“急什么,再等等。”
老范同学好没气的顶了一句,人还没到审什么审,就是今天都耗光了也不能审尤家案,否则到时候你先发制人让我回避,那不是正中你下怀。范知府左右摇头就是不许,陈如光也没了脾气,没有指证前,这堂上他还是正主,说话还是他管用。
“报,大老爷不好了。”
正在众人干等之时,外头终于有了动静,一阵嘈杂之后,堂上跑来一人,衣冠不整,身上带伤,仔细一看正是府衙李捕头。
“怎么了,如何啦?”
范知府一看他这凄惨模样,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大老爷不好了,囚车被劫,十一名囚犯都被劫走了。”
哗,堂上堂下一阵哗然,汪延年和陈如光对视一眼,心中大讶,庞家好手段啊,这都能摆脱了。两人精神瞬间便提了起来,高坐垂堂,看你范有闲还怎么玩下去。
范知府听了好悬没一个头栽到地上,颤巍巍的问道:“就你一个回来了?”
“还有三个,其他人都跑散了。”
李捕头说完,大口喘气,身上的伤口又迸出血来。范知府摇摇欲坠,挥挥手让他先下去治伤。
“范大人,还是发令搜捕吧,正好常大人在此,汪经历又有巡抚关防,调一队人去抓回来便好。”
陈如光似笑非笑,头一次拿起了身旁的茶碗。
“用不着你说,来呀贴出告示,各县传遍,发现贼人踪迹者赏银百两,擒拿贼首者赏千两。”
范知府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让师爷赶紧去,师爷一走连个记录的也没有了,汪延年顿时大怒,都这个时候了,还有闲心拖延时候。
“范有闲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发告示啊,怎么错了么?你有巡抚关防,你还愣着干什么,常大人就在跟前,你不调兵偏盯着我,你要干什么?”
好家伙,范知府瞬间像是逮着理了一般,好生喷个不停。堂外百姓看得真是有趣,笑声憋不住都冒了出来陈如光一瞧让人看笑话了,咳嗽一声叫汪延年去办事。汪经历狠狠的看了眼范有闲,命人请出巡抚关防来,抬笔写下手令。常贵骂娘的心思都有了,粮草一点也不给,就指着饿肚子干活呢,姥姥。
“常大人,速调一千军卒搜捕,如今天寒地冻,没了补给跑不远,重点是各村镇,速速将他们拘来。”
“是。”
常贵单膝跪地,接过手令来,却没有起身,而是笑道:“汪大人你也说了,这天寒地冻的让保安军开拔,粮草不足可是不能远行,还请汪大人调拨些粮草。”
陈如光点点头,这个倒是真的,大军行动哪里有这么容易。转头看向范知府笑道:“范大人,这个还需贵府来解决。”
“没有。”
老范很耿气,一口回绝,汪延年和陈如光二人一看,心中哈哈大笑,这范有闲是气昏了头了,也好,不抓便不抓吧。
汪延年正想再说审尤家命案之事,偏在这时候,堂下差役跑上来大叫:“报,大老爷,人犯押回来了。”
啥,众人又是一惊,范知府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喝道:“快快带上来。”
不多时,就见外头哗愣愣直响,人群分开,走上来一队人来,个个虎背熊腰,威风凛凛,百姓们发了喊,好。
带头正是方同渐,身后之人则是一水的王府侍卫,那些囚徒们身带重枷头上黑布罩头,连腰都直不起来。方同渐回身给围观的百姓抱了抱拳,惹得大家伙一阵丧气,这打头的怎么像个小廝。
方同渐心里委屈极了,真真是没见识,转身对范知府行了一礼,道:“禀范大人,永安郡王出游巡视别院,半路遇贼人劫囚车,故而全部拿下,押回府衙,请大人发落。”
说完起身一挥手,侍卫们咔嚓将那大枷打开,头套摘了,正是句氏三虎和他那几个兄弟,个个鼻青脸肿,嘴上带着笼头,站在那里呜呜叫唤。
“哈哈哈,好,好。”
老范同学放声大笑,天可怜见,还真逮住了,这回看你们怎么玩。汪延年惊的差点咬了舌头,跳出来叫道:“不对,永安郡王是驻地王爷,无权插手地方事务,这是大罪。”
方同渐一听就急眼了,叫道:“我家王爷巡视别院,哪里来的插手地方事务,遇到贼人劫囚车,难道坐视不理?送回府衙请范大人发落,何错之有?你是哪位大人?你可不要乱说话啊,小心王爷上本参你个大不敬。”
“你…。”
汪延年被堵得垭口无言,陈如光一看连忙笑道:“劳王爷费心了,人犯我等收下,还请转告王爷,请他放心,范大人一定会秉公断案。”
这还说的像句人话,方同渐哼笑一声,拱拱手和范知府告辞,带着一帮子侍卫退出了大堂。范知府如今大势在握,眼见着汪延年吃瘪,很是出了口恶气,惊堂木一拍喝道:“来呀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