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今儿这牢里也没人叫个饭食、姐儿的,都他娘的规矩的不行,娘的一文钱也没挣着。”
“何止呢,连个探监的也没有,姥姥的,真奇了怪了。”
“嘿,你们不知道了吧,今儿跟着咱们一起换班的可不是宋癞子那些人了,宋癞子如今在家和他婆娘快活呢。”
“啥?他凭啥不来,不就是有个好表姐么,爷们也不差呀。”
几个差役觉得吃了大亏,那爆料之人骂道:“瞧你们的出息,你们就不问问是谁顶了他的班了?”
“哦?是谁?”
“不知道。”
“好你个曹老七,消遣我们呐?”
几人大怒,张牙舞爪的要打,曹老七嘿嘿一笑道:“不过呢,我知道那些人都不是咱们本地人。”
“哦?那是哪里的?”
“不知道。”
差役们鼻子差点没气歪,几人打闹成了一团。不远处,张拐子和郑婉阿若三人躲在墙角后探头张望。
“时辰差不多了,记住,看我信号,让你们过来再过来。到了里头不要停,不管发生何事,一路猛跑就对了。”
“好,记住了。”
两人点点头,张拐子微微一笑从粪车里头摸出一把刀来,一个闪身便跳了出去,那些个差役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寒光一闪,脖颈处重重挨了一下,一个个翻着白眼倒地。张拐子将火炉子挪开,从差役身上摸出钥匙来,嘎吱吱打开了牢门。
“怎么啦?”
远处府衙门口的差役往这边喊了两句,张拐子回道:“倒茅厕絆倒了。”
“嘿,真是懒驴找屎尽往自己身上划拉了,哈哈。”
差役们一哄而笑,便不再注意这边了。张拐子朝着远处的墙角挥了挥手,郑婉和阿若从粪车里摸出短刀来,快步来到近前。
“记住一直往里跑,到头就是,那里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我们怎么进去?”
张拐子抓住两人闪身进了大牢,把两人往前一推道:“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不要怕,我在暗处给你们料理,去吧。”
郑婉和阿若傻了眼,没想到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可事到如今不干也不行了,郑婉咬咬牙,低声喝道:“你别食言,否则做鬼也不放过你。”
“哼,不然我救方同渐为何要带两个累赘。”
“你…。”
二人气愤不过,转头就往里跑,大半夜的,那跑步声甚是刺耳。不多时便有人惊动,操着铁尺出来查看,郑婉和阿若大惊,毕竟是女儿身,见了真章哪里有不怕的,两人脚步一顿,那人便瞧见了二人。
“什么人,噗。”
一声轻响,对面那差役扑通一声瘫软在地,后头张拐子低声喝道:“愣什么,快走。”
两女这才回过魂来,发狠又跑了起来,一时间,牢内惊动,出来一个便让张拐子放倒一个,使得那飞蝗石比之方同渐还要精准。待跑到夹道尽头,便是一扇厚重的铁门,张拐子来到近前左右一看,道:“敲门。”
说完便双腿一甩,临空架起摸着夹道两边翻上了墙头。
“什么人?
郑婉敲了敲门,铁门上拉开一个小窗,却是铁丝编制的一张网,挡住了里面人的面孔。
“啊…。”
郑婉还未等答话,里头便传来几声惨叫,这一下整个大牢彻底惊动了,哗愣愣人声鼎沸起来。铁门一开,张拐子叫道:“快进来。”
“这,这能出的去么?”
“那是你们的事,关我屁事。”
张拐子豪不留情,一道寒意从两女脚后跟窜到了后脑勺,万万没想到他尽然把自己二人做了诱饵,怪不得说什么看在方同渐面上可以带她们进去,原来是这个主“姐,怎么办?”
郑婉一咬牙道:“来都来了,现在走又走不脱,不如拼一把,我不信他救方同渐就一点也不管咱们。”
郑婉仍旧有着一丝幻想,张拐子讥笑两声,窜进了牢内。两人跟着进了内牢,面前是一处小院,地牢门大开,地上倒着两个差役,也不知死活。两人不敢多留,挥着短刀冲了进去。到里头一瞧,乌漆嘛黑啥也看不清,两侧的牢房内有囚犯呱噪起来。
“有人劫狱啊,放人啦,哈哈。”
“小妞,过来给大爷快活快活。”
郑婉和阿若差点吐了,一边是污言秽语,一边是浓浓的恶臭,甚至有人隔着栅栏伸手去拉他俩。阿若眼疾手快,啊一声,短刀刺了出去,正中那人手臂,这一下见了血,囚犯们这才不敢放肆。
“快走。”
两人摸着黑冲到了里面,好半天才隐隐能看见点东西。张拐子早已不见了人影,只得一声声叫唤起来。
“郑乾,四弟,死人你在哪里?”
不多时深处传来一人高叫:“可是找四爷?
两人大喜,顺着声跑了过去,就见牢房栏杆上趴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那人撩开乱发,嘿嘿一笑道:“我是老虎啊,不认得了,快救我出去,娘的,好日子没过两天就拉稀了,什么鸟关系。”
老虎嘻嘻哈哈说了无数,可算是痛快了,这小子刚进来是便是在这里,郑乾和范知府聊过以后看过他,给他换了好地方,可没想到还没舒服几天,便又给关黑牢里来了。
“郑乾呢?”
郑婉急问,老虎眨眨眼,叫道:“啊,兴许在里头吧,快开了锁头。”
阿若一听,气的大骂,拉起郑婉来就往里找。远处传来大响,两人喊着郑乾的名字越来越近,就见一处牢房门大开,里头冲出来好几个囚犯,也向着这边跑来,路过二人也不搭理,匆匆跑向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