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地,咋地。”
李长安三步两步窜了过来,拿起一块烧鸡来闻了闻,好香,连食盒全端走了。郑乾大急,叫道:“给我留点。”
“四弟还有呢。
崔玉涵又从侍卫手中接过来一个食盒,打开让他看,郑乾笑道:“嫂子进来吧,一起吃。”
崔玉涵强忍着泪点点头,迈步进了小院。
院中李长安早就吃上了,一边吃一边说好,郑乾没理他搬过椅子来让崔玉涵坐了,夹起肉来就往嘴里送。
“嫂子可是有事,怎么眼圈红了?”
“w没事。”
崔玉涵抹了把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把朱询来的事说了。
“四弟,你说该怎么办?”
郑乾扔下鸡腿,想了想,这个也能说得通,朱蕴泰总是要脸面的,免了死罪,把活罪也免了不是他的性格。旁边李长安一边吃着,一边笑道:“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
“诶,得得得,你不用打主意了。”
郑乾一撇嘴,李长安却道:“我好心救你两回,你就不能答应我一次?”
“屁,你嗝屁了倒死了个干净,让我替你做这得罪人的事,我还嫌命长啊?”
“嘿,你小子,这是青史留名的好事,旁人我还不稀罕给呢,你咋这么倔呢?”
“好说,本公子立志要纨绔一生,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免谈。咦,不过我倒是能给你踅摸几个好种子,等你嗝屁了,后续就有香火了,嘿嘿。”
崔玉涵听的一头雾水,也不知他们打什么哑谜,只道:“四弟,你说该怎么办?”
李长安再旁叫道:“怎么办?凉拌,这小子就得发配边关操练操练,否则迟早是个祸害。”
“你才是祸害呢。”
崔玉涵夜入府衙,见了郑乾却半点主意也没有讨来,郑四爷只跟他说回家等消息吧。崔玉涵无奈只得郁郁而回,回到家里躲过众人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抱着枕头暗自垂泪。
转过天来一大早,云园外便出来一匹快马,一名校尉背背小旗冲上官道,往东北方向而去。
官道边烟尘散尽,从林子里走出来一名黑衣汉子,手搭凉棚看了看那校尉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了下来,站在路边很是迟疑了片刻,还是一咬牙转身进了树林。
兜兜转转绕过一个小山头,来到后山半腰处的一处破庙前,门口的一名婆子一瞧叫唤了起来。
“张爷回来啦?”
张拐子点点头,进了院一直来到大雄宝殿,里头之人统统都站了起来。火堆还没熄,上头一口小锅还冒着咕咕热气,闻着便有股肉香味。
“奏章已经发走了,八百里加急恐怕也就三四天的功夫就到。你们考虑的如何了?若是出不起价钱,看方同渐面上,把你们送进去便是了。”
张拐子说了两句,坐到了火堆前,从锅里捞起一只炖的软烂的兔子来,也不管头尾,张口就咬。
王道昌左右看了看,叹息一声道:“非是我等不愿,实在是,唉。”
孙不思长叹一声,跟着道:“那加上我孙家之财如何?少说也有两千两。我们两家加一起至少五千,够你找不少娘们了。”
“哼哼,我要你们家产作甚,能拿的到么?痛快点,她不是救弟心切么,怎么,连这点牺牲也做不到?”
“你??。”
老王头大怒,孙不思连忙拦住他,对张拐子道:“张师傅,你可是方同渐的师叔,他临走时是怎么说的,你是怎么答应的,若救了他们出来,知道你竟然要挟郑婉,你还有脸做师叔么?”
“哈哈哈哈。
张拐子扔下那半拉兔子,张狂大笑,扭头看着面前这俩老头,眼神里说不出的讥笑。
“此一时彼一时,再说了,我救方同渐是本分,答应他看护你们也是人情,与你们何干。想要我出手这就是条件,许还是不许,痛快点,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张拐子说完,起身又来到了外间,一步窜上了庙门,靠着残砖烂瓦打起盹来。
老王和老孙头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声叹息,怎么也没想到方同渐的这师叔是这样一个人。俩老头万般无奈只得又转身去了一侧的偏殿。
这偏殿还算完好,里头佛像倒塌了好几尊,倒是空出了不少地方。郑婉阿若,还有罗氏王熙等人都聚在此处。俩人一进来,孙嘉便迎了上来,问道:“爷爷,如何了?”
老孙头摇了摇头叹息不已,郑婉一瞧,凄然一笑,抬头道:“既然如此,便依了他吧。”
“姐,切不可答应。”
阿若大叫,罗氏再旁擦了擦眼泪也道:“婉儿,这可不是开玩笑,你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救四弟要紧,打小他为了我挨了多少打,我付出一次又有何不可,你们不要说了。”
“唉,婉丫头,你别犯糊,咱们再商量商量。”
老王气的直跺脚,给罗氏和阿若连使眼色,阿若想了想叫道:“姐,不如这样,他不是只救方大哥么,等方大哥回来,咱们再劫一次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