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朱询一路紧赶慢赶,连夜闯进府衙。衙内差役们不敢怠慢,急急往里回报,好半天范知府才出来相迎。
“王爷深夜来访,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下官”范知府文绉绉见礼,朱询急不可耐,摆手急道:“诶,行了行了,甭说没用的,我要见郑乾,快带路。”
“啊,这,这个,王爷不行啊。”
朱询见他一脸的为难,惊道:“怎么,你动刑了?”
“啊,没有,没有。”
范知府左右一看,叹口气道:“王爷见谅,非是不让见,而是,而是李大人也在里头呢,他和郑乾两个正喝酒饮宴,王爷您去了,这个,不好说啊。”
范知府那意思你一个宗室参与进来这个干什么,你是没事,到时候出了事可不得我来顶缸么。这话是好话,朱询也能听的明白,有了李长安在,这事还真不好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去相见。
“那,那就把郑乾叫出来,我说几句话就走,这总行了吧?”
范知府面有难色,犹豫片刻终于点头道:“那好,王爷稍带,我进去叫人去,不过切不可意气用事啊。”
“放心,我不截人。”
有了这话,范知府这才放下心来,命人回去提郑乾。不一会的功夫,郑四爷摇头晃脑的晃荡出来了。
“那个寻洒家。”
“洒什么家,过来。”
朱询上前一把将他拉过一边,避过众人上下一打量,嘿,哪里有半点坐牢的样子,红光满面满嘴流油,这是吃爽了吧。
“我说,你就一点不急?”
郑乾嘿嘿一笑,挑了挑牙吐出一根菜叶来,笑道:“患难见真情,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放心吧,待遇好着呢,李大人一来府衙就把我从牢里提出去了,在后衙开了单间,美着呢。”
郑乾说完一脸的得意,朱询见了差点没气死,喝道:“你当这是好事呢,你越走的近,越倒霉。”
郑乾一愣,睁大了充血的重重眼,问道:“怎么说?”
朱询回头看了眼,将他拉到近前小声道:“我和秦王讨了口风,这一回主要是对付李长安的,你只不过是个稍带的筏子,你切不可和他再走近了,否则我也救不了你了。”
“怎么?可是要我出首检举他包庇我杀人抄家之罪?”
郑四爷哼了一声,这下看来老骗子所料不差啊。朱询深吸口气,沉声道:“你不懂,这里面有别的道道。”
“什么道道,你说,我听。”
“这,唉,这也是我猜的,不知准不准。”
朱询咬着牙,低声将自己所料之事细细和郑乾说了一遍,郑同学挖了挖鼻孔,原来是这样,深吸口气笑道:“既然如此,何不劝劝李大人不好么,搞这么复杂干什么?”
“唉,你不懂,这是权术,将他置于生死之地,如何选择都在一念之间,万没有推诿搪塞余地,否则以李长安的宦海城府,不到最后是不会表明心意的。”
朱询说了一大通,郑乾明白这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得,我考虑考虑,实在不行就按你说的办。”
郑乾打了个哈哈,朱询皱眉道:“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啊,你要真完蛋了,那个,那个,我会很难受的。”
“嘿,你难受个屁。”
郑四爷狠狠弹了一块,扭身回到范知府身边道:“见面结束,那我先进去了。”
范知府点点头,让人把他带进去,然后转身来到朱询近前,浅声道:“王爷,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
朱询望着郑乾消失的背影,一声叹息,这小子吊儿郎当的,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范知府见他发愣,苦笑一声道:“王爷,此间事你我都清楚根由所在,非是人力可及,一切看天意吧,若咱们一时糊涂,说不定好事倒成了坏事,反而不美,王爷认为如何?”
“啊,啊,这”范知府话说的隐晦,朱询却听明白了,这事涉及到上头斗法,这范知府是在提醒他,胡乱参与恐怕不仅没有好结果,恐怕还会带来灾祸。朱询撇撇嘴,施了一礼道:“老大人言之有理,永安受教了。”
“好,好。”
范知府点点头,朱询告辞离开,等他走没影了,范知府这才长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希望你好之为之,我老人家还有一年便卸任了,这最后一年我可不想再弄出个什么监察训诫的差事,凭的让人记恨。”
喃喃说了两句,范知府迈着方步回了府衙,一问衙差那边情形如何?衙差说是还喝着呢,好像聊意甚浓。范知府干笑两声,这个李巡抚到是好涵养,一点都不急,看来这事短时间内还结不了,有的折腾呢。
摇了摇头,告诉衙差看好了,只要不出院子,要什么给什么,由的他们折腾去。
再说郑乾回到后衙小院,巡抚李长安一见端起酒壶来灌了一口,笑道:“可是有人给你授意?”
郑乾哈哈笑道:“老骗子就是老骗子,啥都逃不过你的眼去。”
李长安哼笑了一声道:“人老精,鬼老灵,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连这点小事也看不穿,还不如撞死得了。”
“对对,找个豆腐撞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