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太监连忙辞了朱询进屋去伺候,没一会,就见里头低着头出来一个女子,朱询越看越眼熟,忽然反应了过来,叫道:“秀巧?”
“啊。”
秀巧一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爷饶命。”
朱询紧走进步来到近前,一看果然没看错,心里大怒,正待质问,忽然一个激灵,这是好事啊,嘿嘿。
“起来吧,可伺候好了?”
秀巧一愣,原本吓得亡魂大冒,却突然听他这么一说,脑子就转开了,难道这才是他的本意?
朱询见她愣愣的不做声,脸上换了个笑脸,道:“别怕,你做的很好,以后就留在这边吧,把王爷伺候好了,我给你记大功,你家里我会让曹子明好生赡养的,不用担心。”
“啊,啊,是王爷。”
秀巧喜得心花怒放,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冲动之下,走了这一步,竟然走的这么妙。连忙磕头谢恩,朱询摆摆手,让她先起来。正好里头康太监探头出来招呼他进去。朱询想了想又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来,塞到秀巧手中。“拿着,以后多回来走动走动,不要生分了。”
秀巧惊喜接过,连忙叩谢,心里越发肯定朱询收留她们几个,就是打算送人的,自己冒险走这一步却是走对了。想起昨夜的疯狂,还有给老宅上的眼药,心里就是一阵畅快。
“多谢王爷,我记下了,一定不会忘记。”
朱询点头嗯了一声,转身来到房门当前,高声道:“大哥,我进来了。”
里头朱蕴泰穿戴好了,端起茶杯来漱了口,咂咂嘴,让朱询进来。
“老三,你小子学坏了啊。”
“啊,大哥这,这从何说起。”
朱询大惊,差点又跪了。朱蕴泰哈哈大笑,起身从一旁的兵器架子上拿过一杆长枪来,冲着朱询道:“走,陪哥哥练练去。”说吧,当先出了屋子。朱询抹了吧头上冷汗,连忙转身跟上。
待来到院中,朱蕴泰深吸一口气,挥动长枪来回打了一趟,待身上出了汗才停下,康太监连忙递上手巾。
朱询深吸口气,仗着胆子说道:“大哥,郑乾是有些无赖可人却是个性情中人,要让他攀咬救命之人这种有违道义之事,他一定不会干的,既然他不过是个小角色,何苦又逼得人往绝路上走呢,不如,不如放了如何?”
朱蕴泰扭头看了他一眼,没答话,等擦完了脸这才笑道:“老三啊,你从哪儿找的这小娘们?”
朱询一愣,忽然心喜,连忙道:“大哥,这是曹子明送的,在我那里不过是个洒扫,从未近过身的,大哥放心使用便可。”
朱蕴泰听完哈哈大笑,道:“怪不得呢,人不错,我留下了,你说吧,想要什么?”
“我,我什么也不要,只要大哥高兴就好。”
朱询舔着脸笑着,不敢再说郑乾之事,就怕说的太多,惹得他恼了反倒不美。朱蕴泰倒是颇为意外,抬眼瞅了他两眼,挥手让四周伺候的人下去,叫过朱询来在廊下坐了。
“老三啊,先不说那郑乾,这个小娘们背着你来给郑家上眼药,你可知道?”
“啊,还有这事?”
朱询一楞,就见朱蕴泰冷笑一声,道:“听说曹子明和郑家的闺女合离了,这娘们就是他从郑家带出来的,昨儿个又说了不少郑家的破事,老郑家可不是良善人家,你要维护他们,可想好了日后有事他们反咬一口?”
“这??。”
朱询这才闹清楚是怎么回事,心中大怒秀巧,正待张嘴分辨,却听朱蕴泰又道:“你啊,还是太过好人了,想这世道,你又是这个身份,猫猫狗狗的从你身上钻营倒也正常,可你的分辨清楚哪些可用,哪些得杀才是,别稀里糊涂为了个娘们陷自身于危难之中,你明白不。”
朱蕴泰难得和颜悦色的说了这么多,朱询知他是因为秀巧才这么和气,可这话太过诛心,郑乾可不是这种人,郑婉更不是。朱蕴泰见他一声不吭,想起以前欺负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嘴上不说,心里还不定怎么骂自己呢。
“嘿,今儿也就是我心情好,给你几句忠言,你要不听可别怪我日后有事不照应你。”
“大哥。”
朱询咬了咬牙,终于抬头说道:“大哥,郑乾不是这样的人,郑家的人也不是这样的,他们不过是个平头百姓,就算有些小龌龊,也不过是家长里短,无伤大雅的,大哥,你可别听秀巧胡说,她能瞒了我,又在背后说人坏话,足见不是好人。”
“你的意思是我会看错?”
朱蕴泰有些生气,眼光一眯,那股子战阵杀伐之气便又冒了出来,朱询一个激灵,吓得不敢再说下去。朱蕴泰冷哼一声,道:“哼,我也不和你做口舌之争,是与不是接着看便是,看看郑家是如何保命的。”
朱蕴泰说完,眼中一股寒光闪过,朱询汗毛炸竖,一颗心坠入了冰窖。
正待此时,外头有侍卫来报,说是卞州王孙两位贤良大夫,还有郑员外在外求见郡王爷。
朱蕴泰一听,哈哈大笑,拍了拍朱询的肩头,道:“来的正好,就在这里见吧,正好看看他们怎么说。”
朱询脑中轰的一声响,完了。果然,朱蕴泰命人搬来了屏风,就在侧屋坐了,朱询颤颤巍巍来到正堂居中而坐,脑中一片空白,想到郑婉为弟求救,而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一想到这里便意乱难守。